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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出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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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大伙齐聚村长家中,果是大摆宴席,众村民们互相敬酒,一齐痛饮,喜气盈盈。

    正喝到热闹时分,那村长忽然眼中垂泪,嘶声痛哭起来,众村民们一眼望见,俱都止了吃喝,细问原由。

    那村长当即泣声道:“今日我等澄清水源,本是大功一件,理应庆贺,但是我等在此畅快吃酒,却让小女尸骨曝天,为人父母者未有此者!”

    众村民听到这里,便知了个中情由,不由当即询问道:“令女尸骨,现今何在?”

    村长当即手指主屋道:“此时便在家中停放!”

    老张头听到这里,当即上前道:“村长,小怜已故,理应早早下葬,好让她入土为安。前番张才托我打造棺木一口,我已准备停当,如今正好派上用场!”村长听到这里,当即满脸感激地道:“此事虽是张才张罗,但是也确实得谢过老张你,毕竟你都一把年纪了,却还要烦劳你加班加点的打造棺木,我这心里确实有

    些过意不去!”

    “村长这是哪儿的话?为村里人打造棺木,那本是我的职责,更何况小怜那丫头在世时,特别乖巧,我也很喜欢她!”老张头宽慰道。

    “既然棺木已经打好,何不此时运来,先将小怜置入棺中,也省得她无处容身?”玄乏大师当即提议道。

    此话刚出,那张才便当即上前道:“我愿前去迎回棺木!”

    “我也愿往!”狗三当即上前道。

    接着又站起六七个村民,俱都吵嚷着说是要去,却被村长制止了,道:“如今大伙正在吃酒,若此时因为小怜扫了大家的兴,岂不给她再添罪过吗?”“村长此言差矣!所谓死者为大,如今小怜尸骨犹在,我等不知则已,既已知之,又何吝一顿酒饭?我看还是依张才所言,赶快取来棺木为小怜入葬吧!”老张头

    话到此处,当即转身,招呼张才等人,“走,到我家中取棺!”

    张才等人听到吩咐,当即便跟着老张头往他家中取棺去了。

    众人看到这里,便向村长打听小怜的尸骨究竟从哪里找到,村长便将张才发现小怜尸骨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众村民听之无不惊叹不已。

    这时,李三笑着走了过来道:“那张才找了两年都没找到,却忽然就找到了小怜的尸骨,想必这件事也有马公子的功劳在,所以,村长还应该谢谢马公子。”

    “哦?”村长故意疑惑道。“若非那日马公子与萧兄同到崖底查探,也不会因此发现小怜的尸骨,更加不会告之张才,所以真正发现小怜尸骨的应是马公子等人,我说对吗,马公子?”李三

    说着便将目光看向了马秋水。马秋水淡然一笑道:“当时,我和萧兄只是根据死者脚上的鞋子推断她是小怜,也并不知道她是村长的女儿,及至后来遇到张才,又听她说起小怜的事,便将此事

    联系了起来。后来也亏得张才在心,才将小怜的尸骨取了回来。”

    众人听说尸骨是张才取回来的,便又有些大惑不解。

    村长当即解释道:“那张才将尸骨取回后,本来想主动送与我的,只是当时我忙着计划淘骨的事,他也就没敢来打扰我!”

    李三听了这个解释,当即便有些不乐意了,道:“那张才分明是想将小怜亲自入葬,却哪里会想着主动交与村长?”

    村长听到这里,当即怒瞪了一眼李三,道:“那张才有此痴心,难道你李三就没有吗?”

    李三微微一笑,却道:“我当然有,但是我当然也知道小怜是村长的女儿,所以,如果我得到了小怜的尸骨,我定然会把她亲手交与村长!”

    “可是当时,你却因为尸骨和张才打起来。”村长冷笑道。

    “没错!我当时只想抢回小怜的尸骨,然后亲手把他交给村长。”李三争辩道。

    “可是当时你可不是这样跟我讲的,你说的是想亲手葬了小怜,好成全自己对她的一片痴情!”村长正色道。

    “我当时确有此意,但是事后想来,方觉不妥,所以如果再让我得到小怜的尸骨,我一定会亲手将其交与村长!”李三道。

    “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村长冷笑道。

    这时,张才等人已带着棺木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众人见状,急忙让出一条道来,好让他们将棺木抬入屋内。

    村长当即没空再搭理李三,便指挥众人将棺木抬入主屋,然后将多重绸布铺设其间,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小怜的尸骨放入,又在上面盖了锦被,这才将棺盖盖上。

    老张头不只会做棺材,所有关于死人的东西,他都会做,这次过来,他也一并给带来了。

    于是纸人、纸马、香火蜡烛,一样不少,就连挽联也给备齐了。

    村长本想就此搭设灵棚,后来考虑到大家累了一天,实在不忍再叨扰村民,便决定一切从简,等明日再做理会。

    玄乏大师当即提议道:“本来明天打算在村里寻找适合打井的位置,如今村长家中有丧,理应将此事延缓。”

    村长道:“打井也是大事,岂可因此拖延?”

    “如今水源清澈,村边溪水便可饮用,大伙完全不必担心饮水问题,所以纵然缓得几日又有何妨?”李三道。

    众人也觉他说得有理,便怂恿村长为小怜办丧。村长听到此处,不禁叹道:“小怜是死过一回的人,前番我已为其立过衣冠冢,如今再办一次,岂不让人误解?我看,这件事应当从简,莫若明日便将其抬往旧冢

    安葬,诸位以为如何?”

    “阿弥陀佛!村长不拘礼节,粗中有细,贫僧佩服!”玄乏道。

    “好!既然这件事定下来了,那么明天还少不得诸位前来一聚!”村长话到这里,却走到李三面前道:“明天还得麻烦你多叫几个兄弟过来抬棺。”

    李三当即抱了抱拳,笑道:“此事好说!明日我必当亲自前来,为小怜送行!”

    村长听到这里,心头一喜,面上却道:“那就拜托你了!”

    既然事情定了,村长便招呼众人接着吃喝,可是被这事情一闹,众人哪里还好意思继续,于是当即个个请辞,不消片时,便已去了大半。

    留下来的,都是为了明天出殡出谋献计的,也有不少主动请活的,总之,大家此时除了议事,根本没有心思吃喝。

    大概谈到半夜,总算是将明天的细节议了个遍,这些人才纷纷告辞,村长一一将其送出门外,这才回屋安歇。

    马秋水是最后一个离开村长家的,走前,他只说了一句道:“明日便是血祭小怜之日!”

    村长听到这里,点了点头,道:“一切拜托马公子了!”

    马秋水当即道:“村长放心,有马某在,一切定无大碍!”次日,众人早早地便到村长家中就续,村长吩咐家人,多做饭食,款待众人,又安排前来帮忙的各守其责,众人听那村长调度,不慌不忙,井井有条,很快便准

    备好了一切。

    但闻鞭炮声鸣,玄乏当即道:“村长,吉时已到,可以起棺了。”

    村长当即带领家人,随着小怜的棺木同往坟上安葬。一路人,众人的心情各不相同,帮忙的只想尽心尽责,看热闹的只想静观下文,放鞭炮的只想计算稳妥,以免不合节拍,撒纸钱的时刻掂量,唯恐多少不均,演

    乐器的步步为营,唯恐乱了节奏,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带着无尽幽怨行在道上,早让那些过路的侧目而视,议论纷纷。

    还是那座荒冢,还是那座坟头,村长再次到来,心中滋味却是不同。

    此时,那坟已被事先安排的人给挖开,小怜的棺木也被起了出来,放在凉棚下面静等。

    村长带着众人到得坟前,去闻玄乏高声叫道:“吉时已到,下棺!”众人当即抬着那棺缓缓地将其放入墓中,此时,村长一家俱是痛哭失声,回想昔日小怜在时,不禁诸多感慨,眼泪很快便催得众人个个低首,个别情绪脆弱者,

    竟也跟着痛哭起来。然而,这其中哭得最伤的心却是张才,他早已肝肠寸断,几次冲向小怜棺木,想要同其一同下葬,都被马秋水给拽了回来,眼见众人哭得伤心,玄乏便指挥众人

    填土。

    眼见尘土飞扬,终将与小怜永别,张才胸中一闷,一口鲜血便狂喷而出,两眼一花,便晕了过去。

    马秋水见状,急忙将其扶住,然后在他人中上一阵狠掐,这才将他掐醒过来,马秋水低低地在他耳边道:“李三尚在,小怜的仇你不报了吗?”

    这一句当即提醒了张才,他当即快步冲向小怜墓前,失声痛哭道:“小怜,你死得冤枉,你死不瞑目啊!”

    众人听他哭得蹊跷,便不禁竖起耳朵静听,却听那张才接着哭道:“我知你被李三奸杀而死,今日虽已入葬,但这冲天之怨,何时才能平息?”

    村长听到这里,假意怒道:“张才,你胡说什么?”

    张才当即指着李三道:“都是这个畜牲害死了小怜!大家听我说!小怜不是摔死的,是被这个畜牲害死的!”

    “你胡说什么?你疯了吗?”李三高声怒道。

    “我有没有疯,我自己清楚,但是你敢把你的罪行说出来吗?”张才厉声问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小怜明明是失足坠崖而死,你却非要血口喷人,你说你究竟是何用心?”李三问道。“李三!你这个畜牲!你害死了小怜,今日我就要揭穿你的嘴脸!”张才话到此处,当即从怀里掏出一条男子内裤,扬在空中,“诸位,这条内裤就是在小怜尸骨

    上找到的,当时她赤身裸体,别无长物,只有一条内裤盖在胸前!”

    众人听到这里,不禁吃了一惊,当即便开始议论张才的话。“笑话!小怜当日随我上山,穿戴整齐,纵然失足坠崖,又岂会赤身裸体?这条内裤也不知你从何处得来,居然敢说是李某人的!张才,你再这么胡言乱语,小心

    我当众割了你的舌头!”李三怒道。

    “一条内裤的确证明不了什么,但是这块玉观音可就彻底出卖你了!”马秋水话到这里,当即从腰间取出那块玉观音,举到了空中。

    众人当即放眼看去,果见那玉观音质地纯正,此时在阳光下看来,说不出的通透圆润,不禁纷纷猜测那玉观音的来历。“诸位,这玉观音当时是在小怜手中偶得,据我所知,这玉观音乃是李三的传家之物,若非这畜牲强暴小怜,小怜也不可能在死前抢走他的佩玉,否则今日我等也

    没有线索来揭穿这禽兽的罪恶了!”马秋水怒道。

    “马公子,你胡说什么?那哪里是我的传家之物,我的传家之物还在身上呢!”李三怒道。

    “是吗?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它拿出来,和它比一比!”马秋水道。

    “比就比,谁怕谁?”李三当即从颈上将玉观音摘下,递给了马秋水,然后恶狠狠地瞪着马秋水,看他如何说法。马秋水当即将两块玉观音同时举到空中,然后道:“诸位请看,这两块玉虽然做工雷同,而且也是同一种料,但是两种玉的年代却不相同,我手上这块明显在百年

    以上,而李三的玉却是新玉!试问,做为传家之物,必是年代久远,又岂会是新玉呢?”

    众人听到这里,都觉有理,便将目光看向了李三。

    李三当即冷笑道:“你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块与我传家之物相仿的破玉,就想借它栽赃我,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马秋水微微一笑,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还留了一手!”

    “哦?”李三十分轻蔑地一笑,“那么你留了哪手呢?”

    马秋水当即笑道:“张才!”

    此话一出,张才当即从人堆里拉着一人,快步走了上来,道:“这便是镇上有名的玉雕师傅常玉林!常师傅,那两块玉,可有一块出自你手?”

    常玉林当即指着马秋水手中的玉道:“那块新玉便是李三让我为他仿制的!”此语一出,李三不禁面现惊慌之色,口中怒道“姓常的,你竟敢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