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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闻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潮。晴空一鹤排云去,便引诗情到碧霄。

    金秋十月,复杂的季节,农人喜其丰收,文人赞其清爽,闺阁少女对落叶说愁,深闺少妇望碧纱轻叹。

    京中最有名的避暑盛地,清晖园里最为风清雅,景色最好,拥有一片萧萧落叶奇观的松柏居里,传出阵阵‘催人泪下’的萧声。

    翠凝阁主管,目前最得圣宠的元贵嫔身边的正五品尊等女官——丛兰蹲在松柏居窗户下头,双手捂着耳朵,带着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

    她抱着头,闭着眼,拼命忍耐着,可屋里一声儿接着一声儿的刺耳破音儿几乎快让她崩溃了。

    “嗯,兰姑姑。”拐角处,依波用托盘端着还冒着腾腾雾气的瓷白色玉盅走了过来。半躬下腰,她低声唤着从兰,待丛兰抬脸看看她,眯眼起身后,才恭声的说:“昨晚上下了雨,今儿天气有些凉了,厨房那边儿巴结着,送来些热□□,奴婢用着还不错,挺能暖身子……”说到这儿,屋里的萧声猛然拔高,那尖利声音响彻云霄,依波只觉脑子像被什么钻了一样,轰的一声,激的她双股发颤,差点没跪在地上。

    狠狠的吸了口气,依波止住发抖的手,强扯出一个恭顺的笑,面对着一脸忍无可忍的丛兰,微抬了一下托盘,“您看是不是给娘娘送去点?”顿了一顿,终于还是没忍住加了一句:“这□□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能润润喉咙。”

    娘娘这溜溜儿吹了半个时辰了,她们的求生欲都快被吹没了,求娘娘吃点东西,把嘴占住,多少休息一会儿,让她们能缓缓。

    丛兰木愣愣的低下头,看着那盅还在冒着热气的□□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来,连话都没说,转身就往屋里走。

    彼此,萧声一直未停。

    依波目送着丛兰的背景,默默的握拳鼓励。

    求姑姑劝住娘娘,万岁爷不在,这种闺怨吹出去也没用啊,她们都只是下人,文化不高,根本听不懂啊!

    丛兰端着玉盅进屋的时候,苏诺正双腿伸直,披头散发的靠着垫枕倚在床头,手里执着柄碧绿的洞萧,吹的如痴如醉,可歌可泣。

    丛兰走上前,把玉盅放在炕桌上,耳边呜呜咽咽的声音刺激的她额头直抽抽,她握了握拳,终于在也忍不住似的两步窜到苏诺身前,双手把住苏诺的腿,抖着声儿求道:“我的娘娘,我求你了,别在吹了!”

    奴婢知道,万岁爷明明答应好好的带您出来玩,但半道把您扔下来这事不地道,也知道您独自在松柏居住半个多月,心里不痛快,但是,不痛快了求您用正常的方式表达啊!用您那根本没学过的水平,吹萧一吹吹小半个月什么哒!简直太无情,太残酷,太无理取闹了!

    “怎么,不好听啊?”苏诺手一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您说呢?”丛兰简直都快哭了,好不好听?尿都快让您催下来啦!您说呢?

    苏诺撇了撇嘴,但还是接受了丛兰的哭求,随手把洞萧扔到了床上。

    “我这不是没啥事干,无聊嘛。”她支肘看着丛兰,百无聊赖的说:“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儿,以为能潇洒走一回。结果呢,你们即不让我四处去逛,也不会让我做女红,就连看会儿书都说什么伤眼睛!我不吹萧还能干嘛?那还是万岁爷留下来的呢,正好当胎教用了。”

    启元帝忽然匆匆离开什么哒,通过系统,苏诺知道他是去干正事了,到也不怎么在意,反正最近后宫没个管事的,乱的可以,她大着肚子回去也是危险,留在避暑山庄清清静静的没什么不好。

    刚开始她是这么想的,可没几天她就后悔了,没错,避暑山庄是出了名的好景色,可她大着肚子,不能爬山,不能下水!避暑山庄有跑马场,鞍靶场,可她大着肚子,不能骑马,不能射箭……

    总之,她大着肚子,就什么都不干,玩不能玩,吃不能吃,连缝个龙内裤,看个小黄,书的乐趣都被剥夺了,出来旅个游,真心爱人跑了不说,还被人关在屋子里不让出去……这样的人生,有什么盼头?

    她都没盼头了?那凭什么让别人快乐?苏诺斜眼看着床角的洞萧,手痒痒的有种快把它拿起来,放到嘴边鼓起腮帮子,彻底吹灭别人求生欲的冲动。

    这是一种名为‘我不痛快,你也别想痛快’的孕期综合症。

    “娘娘,您这是什么胎教啊?”丛兰抽着额角,盯着她家娘娘的肚子,话说……小皇子在出生前总听这样的萧声……真的不会一下生就先学会嚎丧吗?

    “音乐,高雅的音乐啊!”苏诺昂首自傲道。

    “呃,嗯……”丛兰一瞬间瞠目欲裂,心中‘啪’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忽然之间破碎了。

    她的道德,她的下限,她的节操,她的人生啊!

    没理会三观崩溃的丛兰,苏诺捧起玉盅,一边啜着热□□,一边起身从床边的矮塌上拽过一个梨木匣子。

    匣子只有两巴掌大,梨木雕百荷图的,下头掇着着一块婴儿拳头大的翠玉荷叶为锁,打开匣子,苏诺从里头拿出来几张折的整整齐齐的宣纸。

    那是这半个月来启元帝写给她的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启元帝说说他这些日子吃了什么,做了什么,隐晦的暗示一下这些天对她的思念,在热烈的表达事情很快就会解决,一定在过年之前把她接回去什么哒……

    拽过一张桃花笺,苏诺半跪在床上,就着炕桌开始‘以信寄情’,写写胎动,说说闲话,务必要把启元帝那颗充满干大事业的心,敲出一角来思念惦记她。

    “娘娘,坐着写吧!”您现在这姿势太消,魂了!丛兰不知从哪儿掏出个垫子,迅速的放在了苏诺悬空的屁,股底下。

    苏诺往后一靠,吨位巨大的‘卟嗵’一声坐在垫子上,咬着笔头想,她是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好呢,还是用‘思君念君,盼君珍重’好呢?

    京城,皇宫,御书房。

    捏着一笺印有大红胭脂唇印的信,启元帝心中一片火热,用手抚了抚信纸,他低头把那胭脂印贴在颊边,思念不可抑制的涌上心头。

    他离开清晖园的时候,孩子已经会在元儿肚子里动了,不知现在是不是还那么活泛!元儿那时有些嗜睡,一天要睡五,六个时辰,不知现在好没好些……

    如果不是他要动的是并肩王,如果不是身为并肩王女儿的皇后画风那么犀利,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龙,拳头立起来能打人的话,他肯定不会把元儿一个人留在避暑山庄的。

    他有无数侍卫护着,自己又自幼习武,万一并肩王出事,袁福儿失去理智,准备拉几个垫背的时候,身前有侍卫挡着,身后自己灵活能跑,那元儿……大着个肚子不是现成的目标吗?

    很快了,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启元帝把胭脂印轻轻的按在唇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很快就会把元儿接回家来,他们俩的孩子一定会生在皇城,成为一个毫无瑕疵的皇子。

    “万岁爷,凌大人求见。”安适意迈着小碎步一溜儿似的小跑进来,喘息着禀告。

    “让他进来。”启元帝抚了一下信纸,小心折好放进怀中,然后正色的沉声。

    “诺。”安适意低头退出。

    没一会儿,凌霄昂首阔步的走进来,眼睛精亮精亮的。

    “万岁爷,事情安排好了。”凌霄激动的说,声音里透着兴奋和掩不住的猥琐。

    时间匆匆流逝,苏诺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变的更加巨大,在避暑山庄‘这不行,那不准’的无聊养胎的两个月里,她唯一的乐趣的就是听眉黛刷回来的京中各路小道消息了。

    据说,一个多月前,并肩王偶然出门,刚巧碰见了已逝王妃的弟弟,也就是前小舅子,两人许久未见,就相约一起去喝酒叙旧,顺便在逛逛花楼,结果,在花楼中竟遇见一位与已逝王妃相貌有八成相似的清倌人。

    据说,并肩王与已逝王妃感情颇深,不忍与前王妃相貌相似之人流落花楼,于是,就把此清倌人收入府中。

    据说,并肩王极宠爱那清倌人,因那清倌人赞慕并肩王威武,因此便带人前往城外狩场,扬言要为那清倌人狩一虎皮,做个披风,结果……老虎是遇见了,但是没打过,几个侍卫护着并肩王和清倌人逃跑,并与猛虎掐了架。

    据说,并肩王伤的挺重。

    据说,并肩王伤成那样,都没忘了让那清倌人日夜伺候在身侧。

    据说,并肩王跟那清馆人一夜三次,气的太医甩袖而走,气的继王妃掩面而泣。

    据说,并肩王带伤饮酒狂欢,与那清倌人日夜嬉戏。

    据说,并肩王……死了。

    对此,京中百姓的反应是:……‘哦,他终于把自己作死了啊!’……

    并肩王的大部分朝堂势力都已被启元帝收回了,他的死除了让官员们念几声‘辅臣难为’之外,并没引起太大的风浪。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不日就要回到京城的冯太后一行人身上。

    启元帝一系暗自戒备,以便再接再厉。太后一系磨拳擦掌,力图咸鱼翻身。

    整个京城暗流涌动。

    只有袁皇后的凤兮宫,仿佛时间凝结一样冰冷着。

    “如玉,你放开我。”袁福儿冷着一张俊颜,双眼如刀般的利,她紧紧的握着拳,手背上凸出条条青筋,粗大的指节和厚厚的茧子毫无疑问的显示着,这一双手,足以生裂虎熊。

    “我不能放,你想要干什么?你要去干什么?”良如玉死死的抱着袁福儿的腰,会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拖在原地,眼泪奔涌而出,她满面恐惧的,尖声的喊着:“我知道王爷死的奇巧,我也知道你想去问万岁爷……”

    “可是,可是,你是中宫皇后,你已经嫁进了贺氏,你是贺家人,袁家的事跟你没关系了……王爷死的那么狼狈,你没到乾清宫前去脱簪请罪,就已经有御史弹骇你无母仪天下之风了……我知道王爷死了,你心里难受,可是你还有继母,还有弟弟,还有侄子侄女,你稳稳当当的做这个皇后,他们就也能靠着你平平安安的活着,慢慢缓过劲儿来,重振袁家家风,可你要是失去理智,干出什么塌天的事来……”

    良如玉紧紧的咬着唇,双手攥着袁福儿的腰,一步一步的转到她身前,死死的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你别忘了,黄贵妃的骨灰还在宫人斜里,没凉透呢,黄家百多人的血,也没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