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124天降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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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衣循着耀琛的目光望去,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成大夫,我的心,很不舒服。”似笑非笑的唇瓣吐出冷冽的一句话。

    女子定定地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男人,却不像耀琛那样惊惧。

    “心,怎么个不舒服?”她的声音平静似水,就像给别的病患看病一样,不过少了几分亲切。

    男人望着她,似乎要看进她的心里去,“心,疼。”

    “疼?多久了?”依旧不疾不徐鲎。

    “让我想想啊……”,仰望天花板,作思考状,然后看向女子,“至少有……六年之久了吧!”

    芷衣冷哼一声,“病因呢?知晓病因是什么吗?”

    “病因……”,唇角现出讥诮,“病因呢,就是某个不知羞耻、不懂感恩的女人,瞒天过海,诈死逃离,害得我一直懊悔不已……”

    这时,耀琛忽然站起,走到后面排队的病患中间,低声劝了他们几句。

    病患眼看着就要排到自己诊病,自然不愿轻易离去。

    不过,耀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自己心疼未婚妻子这样劳累,且明天就是新婚之喜,是需要好好歇息的,恳请大家成全他对爱妻的这份心意。

    人心都是肉长的,再说剩下的几个病患都不是重症,遂,便各自离去了。

    转眼,大堂里只剩下了芷衣、耀琛和问诊桌前的男人,廖婆婆他们还在后宅准备明天的成亲事项。

    耀琛去阖上了门板,又在门口站了片刻,缓缓舒气之后,回身走到问诊桌旁。

    “臣弟叩见皇上。”屈膝跪下,叩首。

    原来,这位患了“心疾”的病人,竟然是当今圣上龙穆离。

    “起来吧,朕的好弟弟!”穆离在后面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芷衣没有施礼,连起身都没有,缓缓地向后靠在椅背上,疲惫感更强了。

    “皇上,能让耀琛先回避一下吗?”她觉得,必须面对了。

    穆离嗤笑一声,“怎么?现在就开始护着他了吗?六年了,你这个凡事逞强、乐于独当一面的毛病还是没改!”

    “如果你不让他离开,那么,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当然,也许你来清城并不想跟我说话,只是为了见见久别的弟弟,顺道参加他的婚礼。”毫不退缩,勇敢地迎上了男人轻蔑的目光。

    “芷衣……”耀琛没有起身,抬头望着她,“让我留下。”

    他的目光里满是担忧,不管怎么,此时他都得留下来,跟她一起面对。

    “耀琛,你听话,先回后宅去,好吗?”芷衣柔声相劝。

    穆离瞬间冷起了脸子,“耀琛,你回避一下。”

    “皇兄……”耀琛绝望地喊了一声。

    “走!”穆离微微仰首,眯起眸子,“想抗旨吗?”

    芷衣起身,绕过桌子,拉起跪地不起的耀琛,双手抚在他的面颊上,“听话,去后宅。稍后我会找你去。”

    耀琛抬手,想要把她鬓间的碎发掖到耳后,但余光瞟见了兄长那几乎喷火的目光,终于还是犹豫着放下手臂。

    芷衣的心凉了一些,也垂下双手,“去后宅吧!”

    耀琛终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大堂内,只有两个阔别了六年多的男女。

    “皇上别来无恙?”女子微微屈膝,道了个万福。

    这种礼节,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做过了,自己都感觉很陌生。

    男人侧头看着她,“朕小觑了你。”

    “皇上说笑了。在皇上眼里,任何人都不配被重看。”芷衣露出了笑容,转身,又坐到了看诊的位子上。

    两人隔桌相望,他眼中渗着杀气,她美颊涂满高冷。

    “说,为何要逃离皇宫?难道,是因为朕冤枉了你吗?”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缘由。

    “皇上一向喜欢冤枉人,若真的为此,那芷衣早就该逃走了。”轻描淡写地否定。

    穆离慵懒地眯起了眸子,“那是为何?告诉朕,别让朕不明不白。”

    芷衣微微前倾身子,呵气如兰,表情是带着神秘色彩的,“不妨告诉皇上,我,当年逃走,是因为对一个男人厌恶透顶……”

    却不料,他一把揽住她的后脑勺,嘴唇便肆无忌惮地印了上去。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挣脱,可是根本不敌他的力气。

    他的舌像一条游龙,游走于她的唇齿之间,令她恨得牙根痒痒。

    遂,一口咬下去,恶狠狠地,想把他变成无舌的哑巴。

    怎奈他早有防备,在她将要落舌的时候便及时抽回自己的舌,但额头依旧抵着她,男性特有的深沉嗓音在她耳鼓上划过。

    “记得朕告诉过你,你是朕的,任何人都没办法让你离开朕,包括你自己。怎么?你给忘了吗?”没有怒气,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缠.

    绵?

    然,她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皇上,请你自重。我明天就要成为你弟弟的妻子,作为我的准大伯,你这样实在让人不知所措。”垂下眼帘,以退为进。

    “哈哈哈!”他朗笑几声,将气浪冲上她的美颊,“六年时光,你倒是变得精明了。”

    “谢皇上夸奖。只是,能放开芷衣吗?今天病患太多,脖子有点累……”恹恹地问道。

    他依旧不松手,“怎么?堂堂苍域国的禾妃,竟然成了妙手回春的女神医了?没想到你不仅熟谙下毒,而且还会治病。来吧,现在就给朕瞧瞧病,若是瞧得好,朕必有重赏。”

    “皇上的龙体自有御医操心,芷衣一介平民,不配为皇上诊病,还是请皇上不要折煞民女了。”虽然不得不与他贴额,但口吻依旧不卑不亢。

    “你都说自己是一介平民,那么,朕要你做什么,你就该不遗余力地去做。”身子微微向后,离开她的额际,把左臂放在问诊桌上,“来吧,现在给朕诊脉。”

    “皇上……”芷衣有点无奈,“何苦这么做呢?”

    此刻,她对这个从天而降的魔鬼有着复杂的情感,除了恨,应该还有别的,只是她无暇去分析,也没有那个心情。

    “朕命令你,给朕把脉。”穆离脸上的玩味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冷峻,“如果你能够查出朕的病因,就说明你是真正的神医;否则,便是招摇撞骗的骗子!当然,如果你不想活着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也大可以违抗圣旨。”

    不想无端被扣上“抗旨不尊”的帽子,芷衣只能遵旨照做。

    把他的手腕放在软绵绵的诊包上,随后,她微微侧头,眯眼,手指搭上他的脉搏。

    穆离不语,静静地看着她,在没有对视的情况下,他的目光中才流露出若隐若现的深情。

    而眯眼号脉,是芷衣的习惯,她喜欢这样安静地感受脉搏的跳动,那是生命的象征。

    每次为病患诊脉,她都十分认真,把每一下腾跳都分析得极尽精确。

    现在为暴君号脉,刚搭上脉搏的时候,她还有点心不在焉,可一旦感受到了跳动,马上就进到了敬业的状态。

    黛眉微蹙,她的心跟着颤了一下。

    为何他的脉搏竟是如此的不同寻常呢!

    又感受了数十下之多,她睁大了美眸,但并未挪开指头。

    “皇上,你……到底哪儿不舒服?”她还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想,因为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并非脉象所呈现的那样。

    穆离讥诮着摇首,“看来,所谓的清城神医也不过如此!朕让你瞧病,你倒问起朕来了……”

    “望闻问切,一样都不能少。”芷衣不屑再多做解释,转而继续阖上眸子,感受脉搏的异常跳动。

    穆离又换回了痴迷的眼神,他不懂,她这样辛苦疲累地生活了六年,为何比在宫中养尊处优时还要明艳动人呢?

    难道,是耀琛那小子给滋润的吗?

    不对!

    芷衣“血崩离世”后,耀琛有一年时间没有离宫外游,且之后每次出游都是往东、西、北三个方向,南游不过是在几个月前开始的,难不成他们就是那时候搭上的吗?

    再回想耀琛在宫中居留的那一年,确是成日里无精打采的。

    每次问他为何那般,他总会挤出笑容来回答,说他身子不适。

    可是,派去的御医都说,慎王爷的身子虽然有些虚弱,但没有大碍的。

    后来,宫中“闹鬼”之说愈演愈烈,福海便胡乱猜测,说慎王爷可能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穆离自己是不信的,可又找不出耀琛病怏怏的缘由,就只得“宁可信其有”。

    好在耀琛终于好了起来,然后又开始四处游历了。

    穆离想到过往,一下子把芷衣的“死”和耀琛的颓废给联系在了一起,心里便坐实了弟弟早就觊觎皇嫂这一事实。

    遂,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什么东西在往上涌。

    “皇上,劳烦你压制点怒火,否则这脉象就更乱了!”女子抬头,睨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道。

    心里却又加了一句: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发火呢?再这么下去,迟早是要爆血管的。

    穆离缓缓地吁气,暗暗责备自己,为何在别人那里往往能佯装发怒、震慑人心,而偏偏一到她面前就乱了阵脚、失了分寸呢!

    于是,暗用内力,挟制怒火,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终于,芷衣睁开美眸,看向他。

    “你的眼睛有没有不舒服?”在他眼前左右晃了两下手,仔细打量深邃的星目,口吻有些不确定。

    “你觉得呢?”穆离忽然凑近,两人的鼻尖几乎挨在一处。

    芷衣下意识后退,“好像没什么问题……”

    转而,又回想刚刚的脉象,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

    “好了,既然你的医术有不精准的地方,朕也就不必再让你诊病了。现在,咱们叙叙旧吧!”穆离的神情里涌进了暧.昧,“告诉我,你跟耀琛是怎么搭上的?”

    他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一问,令芷衣万分警觉。

    “你要做什么?难道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想放过吗?还是,你又要像当初打发辰王爷那样,再给耀琛指一门婚事?”明知哀求无用,她干脆态度强硬一点,反正被他发现行踪,是别想再安安稳稳过太平日子了。

    “指婚?”他摇摇头,起身,在地中央徘徊,“同样的手法,朕不会用第二次。”

    “什么意思?你想对他怎样?难道你就不能顾念兄弟情义、放过他吗?”芷衣急了,也跟着起身,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眸子,“你不能因为自己是皇帝就要为所欲为!”

    他的眼睛里满是阴鸷,回视她,“为所欲为?你觉得朕在你这里做到为所欲为了吗?从始至终,一切的一切,都是按照你的意愿进行,而朕,不过是被你愚弄的傻瓜!”

    声音有点大,震得大堂“嗡嗡”作响。

    “皇上这话说得可笑!谁敢把九五之尊当傻瓜?”芷衣不屑地回道。

    穆离伸出大手,捉住了她的下颌,指肚揉着她的娇嫩肌肤,“你敢!只有你这个不要命的小东西敢惹朕!”

    明明是调.情的话,可是从棱角分明的唇蹦出,听起来就十分别扭。

    芷衣用力扭头,甩开他的大手,转身往一侧走了几步,然后,再看向他。

    “皇上,请你成全我跟耀琛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她觉得,在这种时候,得适当地求他,若一味地火上浇油,极容易引火上身。

    可是她错了!

    单单这两句话,就足以把穆离心头原本就熊熊燃烧的怒火给燎得更加旺盛。

    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微微低头,逼视着她,脚步往前挪动。

    芷衣潜意识躲闪着,向后慢慢退去。

    最终,她被逼到了墙角,已经退无可退。

    “如果,你非要追究我当年诈死潜逃这件事,我愿意接受处置。但是,请你放过耀琛,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是在三个月前才重逢的……”她不能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然而,她的话让他变得更加怒不可遏。

    他又掐住了她的下颌,把娇颜给捏变了形状,“三个月?朕宠了你那么多年,你都没能正眼看过朕。那小子只跟你相处了三个月,你就要嫁给他?朕问你,朕哪里不好?嗯?”

    芷衣阖上了美眸,“你是很优秀没错,在治理国家上更是拥有卓越的才能。但是你知道吗,就是你这种跋扈的强硬态度,让人十分不舒服……”

    他听不下去,出声打断,“朕以前是现在这样吗?难道你不知道朕是如何改变的吗?曾经,朕对你进退有度、宠溺有加,可是你呢?你宁可去辛狄那个苦寒之地和亲,都不愿意嫁给朕,你还对先帝谎称你是心仪于他的,为了不在我们兄弟之间引起不必要的纠葛,所以才自愿远嫁……”

    有点说不下去了,“呼哧”着喘息,足见十分气愤。

    芷衣蹙眉看着他,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那场大病害我丢了记忆,所以你说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反正,自从我病好之后,你就是现在这个让人讨厌的样子……”

    穆离被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折磨得快要发狂,他不再跟她争论,牢牢地捏住她的下颌,低头吻了上去。

    这一吻,比方才那次猛烈得多。

    这一吻里,有思念,有愤怒,有怨怼,有惩罚,更有浓得几乎足以灼伤人心的爱意。

    只不过,芷衣感受不到爱和思念,她只想摆脱这个魔鬼。

    她拼尽全力去反抗,可是根本躲不过他肆虐的唇。

    就在两人倚墙撕斗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响起。

    “淫.贼,放开我娘!”

    穆离听了,脊背僵住,随后,离开了芷衣的樱唇。

    看见她的眼中有不安和惶恐划过,他忽然觉得,整件事情变得有趣了。

    ---题外话---放开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