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112深情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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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衣抬头,望见了辰王爷的脸。

    久别未见,他瘦了。

    “谢谢王爷搭救之恩。”她福了福身子。

    没想到,他竟然亲自来接应。

    龙占辰没有客套,而是叹息一声,“让你受苦了。跟我走吧!”

    芷衣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提出想要见自己的孩子雠。

    即便对廖婆婆放心,可那毕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刚出生就分别,想念之痛是无人能体会的。

    占辰眼里闪过一抹痛,“孩子很好。……也,很漂亮。”

    芷衣会心地笑了,“王爷谬赞了。那,就请王爷带芷衣去接孩子吧!”

    是“接”,不是“看”或者别的词,皆因她心里藏着隐忧。

    万一,万一辰王爷当了一次小人,用孩子做威胁,让她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情,也是未可知的。

    到时候,为了跟孩子团聚,她可能不得不委曲求全。

    然,辰王爷并未执拗,只是轻轻将手臂触在她的脊背,示意她去他的马车上。

    芷衣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跟着前行。

    “娘娘……”虹彩担心地喊了一句。

    可没等她挪步上前,就被之前捂住她嘴巴的那个人给扯走,然后粗暴地塞到了来时乘坐的马车里。

    芷衣被占辰搀扶上了宽大舒适的马车,其余人等纷纷上马,护送两驾马车离开。

    “才生产完没几天,身子虚着呢,赶快躺下吧……”占辰眼含深情地说道。

    望着宽大的软榻,芷衣心头一暖,却没有照做。

    对方毕竟是个男人,她一个女人家,怎么可以放肆地躺倒。

    即便是成芷衣,从小也被母亲不厌其烦地教导,除了自己的丈夫外,绝对不可以在别的任何男人面前躺着。

    遂,她便笑言道,“在棺材里躺了三天,有点躺乏了,还是坐一会吧!”

    占辰没有再坚持让她躺下,而是顾自猫腰从对面走过来,把榻上的两个软枕叠在一处,贴着车壁安放好,然后,扶着芷衣挪动身子靠上去,又把她的双脚抬到榻上平放着,待看她倚得还算舒服,这才回到自己位子上坐好。

    “多谢王爷。”除了道谢,芷衣说不出别的话来。

    当初,新阳找她帮辰王爷重获皇位,本来答应了人家的事,结果她却因为怀了暴君的孩子而食言。

    眼下,人家兄妹二人不仅没有计较她的不仗义,还豁出一切出手相救,她这是欠了多大的一笔人情债啊!

    马车走在丘陵上,道路不太平坦,芷衣的身子随着车子的颠簸而摇晃着,心里也起起伏伏。

    坐在对面的辰王爷一直盯着她看,痴痴的,样子有点可怜。

    “王爷……”喊了一声,又闭上了嘴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占辰微微一笑,眸子闪烁着光彩,“我不在乎你跟什么人生了儿子还是女儿,我发誓,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我会对孩子视若己出,对你更是倍加呵护。甚至于,我会休掉正妃,让你做我的正妃。至于江山社稷,只要拥有了你,那些对我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留在我身边吧,让我好好疼惜你!”

    有那么一瞬间,芷衣真的感动了。

    这种看似温柔实则浓烈的深情厚意,在还是成芷衣的时候,就是她无限渴望的。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没有那种留下来的冲动呢?

    按常理,她应该哭泣着,走到他面前,被他揽入怀中,告诉他:我愿意。

    然后,跟他去,不管到哪儿,过那种被疼爱的日子,——她也相信,既然龙占辰能够冒死救她,自然将来也不会负她。

    然而,她真的不愿那样。

    “多谢王爷的厚爱,芷衣现在只想靠自己的力量带大孩子,不想再跟任何男人牵扯到感情纠葛。”脱口而出的话,完全随心而言。

    “难道他伤得你还不够吗?”占辰眼中的疼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

    芷衣知道他指的是谁,心里霍然痛了一下。

    服下假死药之后,她虽然跟死人无异,实则听觉、嗅觉和触觉都在。

    她听见穆离处死了无能为力的御医们,她感觉到他在抱她,甚至,听得见他的喘息声。

    但是,在确定她“死了”之后,再没有听见他说话,连一句伤心抑或懊悔的话都没有。

    是吧,即便她死了,他也没有那么伤心!

    “王爷,芷衣现在真的不想再谈及儿女之情,请王爷谅解。”芷衣收起思绪,淡然说道。

    其实是不想再提到那个人。

    既然已经从宫里逃了出来,就要跟过去的人和事都划清界限,尤其是,彻底忘记那个让她做了母亲的人。

    从此以后,各自天涯,再无瓜葛。

    一种莫名的悲凉在胸口涌动,她强压着低落的情绪,抬手摩挲耳垂上的黑珍珠

    ,借此转移注意力。

    “芷衣,我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占辰不愿意就此放弃,但也没有再行逼迫。

    女子咬着唇瓣,点点头。

    两人不再说话,静默着,任各自的思绪随着马车的颠簸而起起伏伏。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车子停了。

    占辰先行下车,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芷衣扶了下来。

    女子站在车旁,打量周遭的环境,却赫然发现,这里竟是辰王府。

    “王爷……”扭头看了一眼男人,支吾着,难以开口。

    “安心住在这里,绝对安全。”占辰眼神里的坚毅跟彬彬有礼的外形有点不协调。

    芷衣知道这里安全,可她担心的是,这么安全的地方,再想走出去,可能就难了。

    他虽然并未勉强,只说让她考虑,可一旦他变卦,随时都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难得的是,他竟然看透了她的心思。

    “放心,只要你想,我会随时派人送你离开。”言下之意,去留随你。

    芷衣怔了一下,心里想着,如果真的这样,她欠他的,又何止一笔人情债了。

    “进门吧!不是想见孩子吗?”他又柔声劝道。

    “孩子”这两个字比什么样的柔情蜜语都要管用,芷衣不再犹豫,抬脚往府门走去。

    占辰快步上前,走在她身侧,引领着她,进门,绕过影壁墙,往左侧拐了个弯,一个院中院出现在眼前。

    再进院门,直奔正房,还没等进屋,就听见了廖婆婆絮絮的声音以及婴儿的“呀呀”软语。

    芷衣心头一热,不管不顾地冲进门,直接扑向了躺在榻上的孩子。

    “我的好闺女,你带着一身冷气呢,先别抱孩子……”廖婆婆及时拉开了她,挡在孩子身前。

    老妇人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令女子更加认定她没有所托非人,遂,屈膝跪下,“娘,多亏有您帮我照顾冬儿……”

    “傻孩子,你还在月子里呢,赶紧起来,可不敢让膝盖受凉,作了病就糟了……”廖婆婆赶紧将芷衣扶起,搀着她坐在榻上,跟孩子保持一定距离。

    这时候,站在地中央的占辰开口说话,“芷衣,你先好生休息,过些时候我再来看你。只管放心在这里住下去,整个院子是独立的,厨房什么的一应俱全,且日常所用都已经备好。我给你派了两个婢女过来,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跟她们提。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和计划,都等出了月子再说吧!”

    贴心的安排,令人没有后顾之忧。

    芷衣道谢的当口,辰王爷已经推门出去了。

    “闺女啊,娘看得出来,辰王爷对你……”廖婆婆欲言又止。

    “是啊,娘娘,奴婢也看得出来,王爷对您很不同……”虹彩走过来,帮芷衣脱掉了暖裘。

    “虹彩,现在出了皇宫,你就不再是什么宫婢了。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妹妹,叫我姐姐就可以了,听见没有?”芷衣避重就轻,转移话题。

    跟想象中的一样,虹彩乐得像个孩子,高兴得几乎蹦起来,“真的吗?姐姐?我可以管娘娘叫姐姐了?我也有亲人了?姐姐?姐姐?”

    芷衣答应了一声,便不再理她,转而看向骨碌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遭的冬儿。

    廖婆婆这才把孩子抱起,交到了芷衣怀中。

    “孩子啊,去看看你娘吧!你们娘俩分别了好几天,是该好好亲一亲的!”老妇人念叨着,满脸慈爱。

    望着孩子脸上映射出的那个人的影子,芷衣的心隐隐作痛。

    然而,现实不容她过多地伤感,为了孩子,她得更加坚强。

    还有身边这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她们日后的生活用度也压在了她的身上。

    人是从宫里出来了,虽然眼下衣食无忧,可这不是长事儿,得为将来做打算的。

    “冬儿,娘的好冬儿,从今天开始,娘要带着你,跟姥姥和虹姨一起,相依为命了!”芷衣把孩子托高,轻柔地晃悠着身子。

    冬儿甜甜地笑着,无忧无虑、天真可爱。

    三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在辰王府住了下来,每天深居简出,只求平安坐完月子之后便结束这样的叨扰。

    然而,十天后,静谧的小院里还是来了不速之客。

    院门一向是不锁的,——既然人家辰王爷都说了可以安心住下来,再锁院门,似乎有点信不着人家的话,总归是不厚道的。

    没想到,这天上午,院门被“哐啷”推开,进门的不是每天必来的辰王爷,而是个素未谋面的年轻女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

    当时,虹彩正在院子里晾洗冬儿的尿布,扭头看见来人,不免一怔。

    还是那两个被辰王爷安排在小院的王府丫鬟眼尖,两人几乎同时福礼,且齐声喊了一句“王妃吉祥”。

    虹彩再愚笨,也想得出此王妃便

    是辰王妃,遂,赶紧扔下手里的湿尿布,急匆匆赶到屋子里去。

    当芷衣得知辰王妃来了的时候,人已经进了房间。

    四目相对,双方似乎都很诧异。

    辰王妃数次听闻下人们窃窃私语,说看见王爷从外面接了个女子回来住。

    而且,还有人听见了女子所在小院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

    为了一探究竟,辰王妃亲自前来,想要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如下人们猜想的那样,王爷在外面有了女人,且连孩子都已经生了。

    映入眼帘的一幕,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榻上,头戴锦裘裹额巾的娇美女人,襁褓中酣睡的婴孩,还有个在一旁缝缝补补的老婆子,眼前的景象,一一印证了她的听闻。

    “请问,你是——”没想到,辰王妃问了这么一句。

    她看似礼貌地发问,实则内心已经腾起了怒火。

    因了虹彩已经提前一步进门来告知,芷衣便起身,下了床榻,带着虹彩和廖婆婆,一起给辰王妃福礼。

    “王妃吉祥!”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这么一句话,令辰王妃意识到,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遂,说起话来更加硬气。

    “说吧,你是什么人?”微微昂首,眯眼望着芷衣。

    芷衣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仔细打量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高高的锥髻,上插鎏金珠钗;粉面如云,丹凤眼娇媚,口唇红润,神情却清寡。

    女人披着一件紫檀色的暖裘,下面露出了翠绿色的裙摆和同色的绣鞋,绣鞋的鞋面上若隐若现一枝艳粉色桃花。

    许是根本就没想久留,虽屋子里暖意融融,却并未脱下身上的暖裘。

    “问你话呢!”丹凤眼斜睨着芷衣,声音扬起,“你是什么人?为何会住在我辰王府的院子里?”

    芷衣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冬儿,“我的孩子在睡觉,请王妃稍微小声一点行吗?”

    这么一句话,瞬间惹恼了辰王妃。

    “小声儿?”声音又高了八度,“我在自己府里说话,怎么还得看你脸色吗?”

    尖利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冬儿的肩膀不自然地抖了一下,随即,睁开大眼睛,扁了扁小嘴儿,“嗷嗷”哭了起来。

    廖婆婆心疼地抱起孩子,在怀里轻柔晃悠着,呢喃哄着,同时不满地睨了辰王妃一眼。

    芷衣也跟着心疼孩子,但她知道,辰王妃来者不善,闪躲是无用的,必须积极解决。

    遂,上前几步,再度福礼,“王妃,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好吗?孩子胆子小,经不得吓!”

    谁料,辰王妃竟一把将她扯开,顾自走到榻边。

    她端详着廖婆婆怀里的孩子,直到看出孩子的鼻翼与辰王爷竟有几分相似之处的时候,下人们的流言蜚语又在她耳中盘旋,丹凤眼里的怒火更加熊熊燃烧。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转身,瞪视才站稳脚步的芷衣。

    虹彩看出来这位辰王妃是来刁难芷衣的,便走到芷衣身边,轻扯她的袖管。

    “姐姐,不能说……”声音很小,与耳语无异。

    芷衣当然知道不能说出真相,若可以让辰王妃知道的话,辰王爷自己早就跟她说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辰王妃脚步逼近,歪着头,“如果你乖乖说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威逼利诱,是每一个手握权力的人都会做的事。

    但芷衣根本不为所动,“王妃,我们出去说,好吗?”

    除了保护孩子,她没有别的想法。

    然而,谁能想到之前曾经客客气气的辰王妃向带来的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她们便无所顾忌地冲上前,一边一个,把芷衣架在了中间。

    “你们干什么?”虹彩赶紧上来帮芷衣,却被力大的粗使婆子给搡到了一边。

    腰眼磕在了桌角上,疼得虹彩大口喘气,浑身上下冒虚汗。

    就这样,势单力薄的芷衣被两个强壮的婆子控制着,丝毫动弹不得。

    廖婆婆想下榻来帮忙,可又担心会吓到怀中的冬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受欺负。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来硬的不行是吗?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辰王妃伸出手,捏住芷衣的下颌,用力掐着。

    芷衣用力扭头,在甩开女人手指的同时,脸颊竟被她的指甲给划了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题外话---你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