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意外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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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我去到人民医院，打电话给云正博。
我坐在医院的亭子里等他，他走路有些缓慢，可脸上的神情，是带着一丝期盼的。
“孩子……。”
他这样叫我，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你还是叫我苏良吧。”
“好……好，苏良，你……你来啦！”
云正博自知理亏，他说话干巴巴的，浑身不自在的问出这么一句。
我抬起眼睛直视着他，终于问出一句：“你真的爱过妈妈？”
他愣了一下，点点头：“不爱，我怎么可能跟她结婚呢，我说了你恐怕不相信，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其实就是跟你妈妈相识到确定恋爱关系，再到结婚的时候。”
“那后来呢，既然爱她，为什么又去找别的女人。”
云正博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这个问题，关于人心的质变，他要怎么回答我，他回答不了。
爱上一个人只是在一瞬间，背叛，也是在瞬间就会发生。
我看着他不安的样子，泪水在眼里打转：“妈妈走的时候，你陪在她身边了吗？”
“有，我陪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害怕。”
云正博眼睛一红：“我欠你妈妈太多，下辈子，但愿能够做牛做马还给她。”
我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一层保鲜膜裹住一样，很难受，很憋屈，却找不到可以跳动的出口。
我抑起头来，把泪水擦掉站起来：“走吧，陪我上去做检验，如果配型成功，我会捐骨髓给你。”
走了几步觉得身后没有任何动静，我回头看，云正博依然满脸错愕的站在原地看着我，他不敢相信，我竟然决定救他。
我看着他说：“你应该谢谢我的养父母，是他们把我教育得这么好。”
上楼后，我去云正博一起去找到他的主治医生。
“你说你们是父女关系？”
医生的话让我有些难堪：“是的，如果配型能成功的话，我愿意捐骨髓给他。”
医生刻板的说：“其实你父亲已经过了那个最佳的移植时期，而且于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就算移植，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不过如果你们家属愿意偿试，那我也相信一定会有奇迹发生的，这样的例子，我们也做成功过。”
我松了口气：“那请你们今天就安排给我们做配型检验吧。”
我被带到检验室抽了血，再做了一系例身体检查。
云正博一直陪着我，我看他脸色苍白，让他回病房去休息，可他偏要跟我在一起，说想陪陪我。
谁知道我们刚等了半个小时，照片的医生出来了：“苏良是吗？”
“是。”
医生一脸严肃，我吓一跳，难道配型不成功。
“你怀孕了不知道吗，还怎么捐骨髓，如果真要做这样的手术，这孩子就不能要了。”
“什么？我……。”
我抢过医生手里的化验报告，不可能，怀孕了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我……
大脑里混乱不堪，怎么回事？我和施正南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有做措施的，还是……他骗了我。
医生丢下一句：“你可要考虑清楚。”就走了。
我无措的揉着头发，这件事情太突然了，我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
云正博站在我旁边跟着我转，相比起我的慌乱，他到是一脸欣慰：“阿良，你别急，有孩子是好事啊，你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你的病。”
原来我很再意他是我亲生爸爸这件事情，我的内心，没有自己所想像的那么不再乎。
此时知道要捐骨髓和孩子之间只能选择一个，是老天爷跟我开玩笑吗？
我控制不住自己，嘴一扁：“有孩子这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说，我考虑一下。”
云正博点点头：“其实你今天能来，爸爸已经很高兴了。能不能捐并不重要，这些日子在医院里，看了很多生生死死，突然就想明白了许多事。才发现这世间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注定的，如果这是老天爷的意思，那我们都不必勉强，逃不掉的。”
我眼睛一酸：“你先不要着争，其实施正南已经再想办法了，就算我不行，他也能为你找到捐献者。”
云正博出奇的平静，他摇了摇头，说送我到楼下。
我们并排走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已经认了他这个父亲，他突然没有那么高大了，而是微瘘着背，脸色苍白。
“对了，回去以后记得好好休息，你真是个傻孩子，自己当妈妈了都不知道，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他把我的包递给我，挥手跟我说再见。
我心里乱及了，终于还是张嘴：“爸，我走了，明天来看你。”
云正博愣了一下，瞬间便老泪纵横，他用一只手擦着眼泪，一只手向我挥动：“去吧去吧。”
一路上，我感觉自己好像做梦似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抬起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这里面，真的有个小生命了吗？
在回到工作室前，我去药品店买了几种验孕棒，小静恰好有事要出去，我便去卫生间里给自己做尿验。
没错，每一支验出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我怀孕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且不说云正博那边，单说我和施正南，我们是什么关系。
自从知道他未婚妻的存在后，我是一直做好随时走人的准备的。
“猜猜我是谁？”我正窝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一双冰凉的小手蒙到了我的眼睛上。
“清漫。”
她的声音暴露了她，这姑娘有些扫兴的把我放开：“一点都不好玩，你就不能假装不知道是我吗？”
我现在没心思跟她玩游戏：“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早上去伯母家，听到她说昨天你去北院做饭给她吃了，还夸你做的好吃，然后命令我送样东西来给你。”
“什么？”
“老火汤。”
清漫从包包里拿出保漫瓶：“快点称热喝。”
“好，我一会儿就喝。”我把汤放在一边：“回去帮我谢谢伯母。”
其实我心里明白，知道自己怀孕，这些汤不能再喝了，里面的药材有些并不适合孕妇喝。
“那好吧，我回去以后，就说你把汤放在一边了，嘴上说很好喝。”
顾清漫眼神古怪的看着我。
我真是拿她没办法：“我一定会喝的，你放心好了，只不过今天早上吃太多早点，到现在还撑呢。”
顾清漫翻了记白眼：“我知道了苏医生。”突然想起来：“对了，我一会儿要去见个朋友，你的唇膏给我用一下。”
“见什么朋友，你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就交到朋友了？”我一边问，一边拿过包包伸手往里摸。
竟然摸到一个牛皮纸信封，奇怪，我是从来不会把这此东西乱扔在包里的。
顾清漫说她要去见的是网友。
我把唇膏递给她，然后打开那个信封看。
里面有厚厚一叠信纸，打开后，中间夹着一张支票，看到上面的金额是二十万，我一下子便想到了云正博。
更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云正博给我写的信。
信里面，他仔细的描述了和妈妈的相识过程，我看了一半已经看不下去了，每一段爱情都有最美好的开始。
每两个相爱的人，都有曾经视对方如生命的时候。
我不受控制的哭了起来，清漫吓得不敢走了，一直陪着我看信。
只到最后一页，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云正博说了一些愧对我的话，并提到自己就算移植成功，那他将要面临的，便是永远看不到尽头的牢狱之灾，他说他早就后悔没有把握好自己，让自己的一生犯下那么多的错，他也不敢去面对终有一天，他会站在人民的宣判席上……
我心里一惊，看看时间，从离开医院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云正博最后的字字句句里面，不是交待我好好照顾好自己，就是心灰意冷的表现。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我急忙拨他的电话，可是一直无人接听。
“清漫，你开车来没有。”
“开了。”
“把车钥匙给我，你快点打电话给施正南，让他打电话给人民医院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去看看云正博现在的情况。”
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清漫着我一起上了车。
一路上，我一连闹了两上红灯，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
清漫被我的车速吓得在后面尖叫，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路上都在提速油门。
车子刚驶进医院大门口，竟然看到施正南站在那里。
他为什么站在这里，他接了清漫的电话之后，知道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我把车子胡乱停在路边跑下去，一步步走近他，指尖开始一点点发麻，他的脸色有些紧张。
出事了，这是我心里唯一的念头。
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摇摇欲坠了，施正南急忙往前一步扶住我。
我抬起失神的眼睛问他：“还活着吗？”
他沉重的摇摇头：“医生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生命迹像了。”
“他是怎么死的？”我感觉有些呼吸困难，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割腕。”“阿良……。”
“苏良姐姐……。”
施正南和顾清漫的声音突然变得飘渺无边，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还是不受控制的晕了过去。
隔天我去到人民医院，打电话给云正博。
我坐在医院的亭子里等他，他走路有些缓慢，可脸上的神情，是带着一丝期盼的。
“孩子……。”
他这样叫我，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你还是叫我苏良吧。”
“好……好，苏良，你……你来啦！”
云正博自知理亏，他说话干巴巴的，浑身不自在的问出这么一句。
我抬起眼睛直视着他，终于问出一句：“你真的爱过妈妈？”
他愣了一下，点点头：“不爱，我怎么可能跟她结婚呢，我说了你恐怕不相信，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其实就是跟你妈妈相识到确定恋爱关系，再到结婚的时候。”
“那后来呢，既然爱她，为什么又去找别的女人。”
云正博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这个问题，关于人心的质变，他要怎么回答我，他回答不了。
爱上一个人只是在一瞬间，背叛，也是在瞬间就会发生。
我看着他不安的样子，泪水在眼里打转：“妈妈走的时候，你陪在她身边了吗？”
“有，我陪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害怕。”
云正博眼睛一红：“我欠你妈妈太多，下辈子，但愿能够做牛做马还给她。”
我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一层保鲜膜裹住一样，很难受，很憋屈，却找不到可以跳动的出口。
我抑起头来，把泪水擦掉站起来：“走吧，陪我上去做检验，如果配型成功，我会捐骨髓给你。”
走了几步觉得身后没有任何动静，我回头看，云正博依然满脸错愕的站在原地看着我，他不敢相信，我竟然决定救他。
我看着他说：“你应该谢谢我的养父母，是他们把我教育得这么好。”
上楼后，我去云正博一起去找到他的主治医生。
“你说你们是父女关系？”
医生的话让我有些难堪：“是的，如果配型能成功的话，我愿意捐骨髓给他。”
医生刻板的说：“其实你父亲已经过了那个最佳的移植时期，而且于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就算移植，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不过如果你们家属愿意偿试，那我也相信一定会有奇迹发生的，这样的例子，我们也做成功过。”
我松了口气：“那请你们今天就安排给我们做配型检验吧。”
我被带到检验室抽了血，再做了一系例身体检查。
云正博一直陪着我，我看他脸色苍白，让他回病房去休息，可他偏要跟我在一起，说想陪陪我。
谁知道我们刚等了半个小时，照片的医生出来了：“苏良是吗？”
“是。”
医生一脸严肃，我吓一跳，难道配型不成功。
“你怀孕了不知道吗，还怎么捐骨髓，如果真要做这样的手术，这孩子就不能要了。”
“什么？我……。”
我抢过医生手里的化验报告，不可能，怀孕了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我……
大脑里混乱不堪，怎么回事？我和施正南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有做措施的，还是……他骗了我。
医生丢下一句：“你可要考虑清楚。”就走了。
我无措的揉着头发，这件事情太突然了，我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
云正博站在我旁边跟着我转，相比起我的慌乱，他到是一脸欣慰：“阿良，你别急，有孩子是好事啊，你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你的病。”
原来我很再意他是我亲生爸爸这件事情，我的内心，没有自己所想像的那么不再乎。
此时知道要捐骨髓和孩子之间只能选择一个，是老天爷跟我开玩笑吗？
我控制不住自己，嘴一扁：“有孩子这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说，我考虑一下。”
云正博点点头：“其实你今天能来，爸爸已经很高兴了。能不能捐并不重要，这些日子在医院里，看了很多生生死死，突然就想明白了许多事。才发现这世间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注定的，如果这是老天爷的意思，那我们都不必勉强，逃不掉的。”
我眼睛一酸：“你先不要着争，其实施正南已经再想办法了，就算我不行，他也能为你找到捐献者。”
云正博出奇的平静，他摇了摇头，说送我到楼下。
我们并排走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已经认了他这个父亲，他突然没有那么高大了，而是微瘘着背，脸色苍白。
“对了，回去以后记得好好休息，你真是个傻孩子，自己当妈妈了都不知道，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他把我的包递给我，挥手跟我说再见。
我心里乱及了，终于还是张嘴：“爸，我走了，明天来看你。”
云正博愣了一下，瞬间便老泪纵横，他用一只手擦着眼泪，一只手向我挥动：“去吧去吧。”
一路上，我感觉自己好像做梦似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抬起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这里面，真的有个小生命了吗？
在回到工作室前，我去药品店买了几种验孕棒，小静恰好有事要出去，我便去卫生间里给自己做尿验。
没错，每一支验出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我怀孕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且不说云正博那边，单说我和施正南，我们是什么关系。
自从知道他未婚妻的存在后，我是一直做好随时走人的准备的。
“猜猜我是谁？”我正窝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一双冰凉的小手蒙到了我的眼睛上。
“清漫。”
她的声音暴露了她，这姑娘有些扫兴的把我放开：“一点都不好玩，你就不能假装不知道是我吗？”
我现在没心思跟她玩游戏：“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早上去伯母家，听到她说昨天你去北院做饭给她吃了，还夸你做的好吃，然后命令我送样东西来给你。”
“什么？”
“老火汤。”
清漫从包包里拿出保漫瓶：“快点称热喝。”
“好，我一会儿就喝。”我把汤放在一边：“回去帮我谢谢伯母。”
其实我心里明白，知道自己怀孕，这些汤不能再喝了，里面的药材有些并不适合孕妇喝。
“那好吧，我回去以后，就说你把汤放在一边了，嘴上说很好喝。”
顾清漫眼神古怪的看着我。
我真是拿她没办法：“我一定会喝的，你放心好了，只不过今天早上吃太多早点，到现在还撑呢。”
顾清漫翻了记白眼：“我知道了苏医生。”突然想起来：“对了，我一会儿要去见个朋友，你的唇膏给我用一下。”
“见什么朋友，你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就交到朋友了？”我一边问，一边拿过包包伸手往里摸。
竟然摸到一个牛皮纸信封，奇怪，我是从来不会把这此东西乱扔在包里的。
顾清漫说她要去见的是网友。
我把唇膏递给她，然后打开那个信封看。
里面有厚厚一叠信纸，打开后，中间夹着一张支票，看到上面的金额是二十万，我一下子便想到了云正博。
更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云正博给我写的信。
信里面，他仔细的描述了和妈妈的相识过程，我看了一半已经看不下去了，每一段爱情都有最美好的开始。
每两个相爱的人，都有曾经视对方如生命的时候。
我不受控制的哭了起来，清漫吓得不敢走了，一直陪着我看信。
只到最后一页，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云正博说了一些愧对我的话，并提到自己就算移植成功，那他将要面临的，便是永远看不到尽头的牢狱之灾，他说他早就后悔没有把握好自己，让自己的一生犯下那么多的错，他也不敢去面对终有一天，他会站在人民的宣判席上……
我心里一惊，看看时间，从离开医院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云正博最后的字字句句里面，不是交待我好好照顾好自己，就是心灰意冷的表现。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我急忙拨他的电话，可是一直无人接听。
“清漫，你开车来没有。”
“开了。”
“把车钥匙给我，你快点打电话给施正南，让他打电话给人民医院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去看看云正博现在的情况。”
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清漫着我一起上了车。
一路上，我一连闹了两上红灯，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
清漫被我的车速吓得在后面尖叫，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路上都在提速油门。
车子刚驶进医院大门口，竟然看到施正南站在那里。
他为什么站在这里，他接了清漫的电话之后，知道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我把车子胡乱停在路边跑下去，一步步走近他，指尖开始一点点发麻，他的脸色有些紧张。
出事了，这是我心里唯一的念头。
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摇摇欲坠了，施正南急忙往前一步扶住我。
我抬起失神的眼睛问他：“还活着吗？”
他沉重的摇摇头：“医生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生命迹像了。”
“他是怎么死的？”我感觉有些呼吸困难，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割腕。”“阿良……。”
“苏良姐姐……。”
施正南和顾清漫的声音突然变得飘渺无边，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还是不受控制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