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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朋友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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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佳海若是进京待选的,她家还有一个堂妹要一同参选,在她回京之后,本该在家好生学规矩,不过她和舒宜尔哈等人好几年未见,这回进京,怎么也要先见一面,才能静下心来,她额娘觉得她那几个手帕交都是懂事知礼的好孩子,并不反对她们多联系,虽然她的教养嬷嬷认为她该足不出户才好,她额娘仍给她讨了一天假,让她到朋友家做客。

    三月十二这天,章佳海若回京的第三天,一早她就坐车到了舒宜尔哈家,她来的委实有点早,李思雨等人都还没到,她是头一个,可见她的迫切心情。

    舒宜尔哈就在二门处迎接她,两人相见之下,心里十分亲切,但看着彼此变了许多的样子,都有点儿别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舒宜尔哈笑着说:“几年不见姐姐,姐姐更漂亮了。咱们也别在这儿傻站着,到妹妹院子里边喝茶边等别的姐姐到来如何?”

    章佳海若嫣然一笑,点头同意了,两人挽着手就走,舒宜尔哈留了两个人帮她迎接李思雨等人,与章佳海若一起进了海棠院,一进院门,章佳海若就说:“妹妹的院子还是这么舒适雅致,如今海棠花开的正好,咱们就在树底下坐着赏花可好?”

    舒宜尔哈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一声令下,紫芝等人一阵忙碌,把茶点端到海棠树底下的石桌上,四个石椅上面放上鸭绒软垫,因有六个人,又搬过来两个绣墩,不多时就收拾妥当,舒宜尔哈请章佳海若入座。亲自给她倒了杯茶,章佳海若端起来喝了一口,说:“这茶里面有苹果吧?喝着有股苹果的香甜,妹妹身边的丫头还是这么灵巧。”

    两人彼此客气几句,舒宜尔哈觉得章佳海若更稳重了,而且因为长开了,已经出落成一个小美人。一举一动都优雅端庄。说话轻声细语却又字字清晰,舒宜尔哈猛一见她,觉得她长高了许多。仔细一瞧才发现,她脚上穿的是花盆底,那底子足有三寸多高,舒宜尔哈看的心里一忽悠。不过穿花盆底走路确实好看,颇有摇曳生姿之感。

    章佳海若发觉舒宜尔哈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子。不由一笑,说:“妹妹看我高了许多吧?都是这鞋的功劳,我今儿是特特把它穿出来,就是为了压你们一头的。等李妹妹她们到了,妹妹可别跟她们说,咱们吓她们一回。”

    舒宜尔哈笑着答应了。章佳海若这几句话一说,她心里那点因多年不见的隔阂似乎一下子消了。觉得这朋友还跟以前一样,没变,她说:“往常见我额娘出门做客时穿着花盆底,我问她累不累,她说习惯了,还说过一二年我也要学着穿起来,我心里头难免有些担心,这么高的底子,万一扭了脚可怎么好?还被额娘骂了几句,说人人都这么穿,别人都没事,就我问题多,姐姐,这鞋子你练了多久,才能走这么好看的?”

    说到这个,章佳海若就抓着舒宜尔哈诉起苦来:“妹妹担心的多有道理啊,我当初学的时候,嬷嬷贪快,直接拿出一双两寸高的,结果没站稳扭了脚踝,养了半个多月才好,罪也受了时间也耽误了,我额娘把那嬷嬷骂了一顿,等我好了,重新学的时候,鞋子就换成一寸的了,每天穿着练一个时辰,练了一个多月,就跟穿平底鞋差不多了……”

    两人正说得热闹,紫烟引着西林觉罗姐妹进来,四人忙彼此见礼,锦絮看一眼章佳海若,就笑道:“妹妹信里不是发愁自己个头矮吗,你这还叫矮啊?我看是妹妹眼光高吧!”

    章佳海若拉着锦絮要比身高,锦絮往她旁边一站,比她低了四五公分,锦絮只顾忙没在意,锦兰却看到海若脚上穿的鞋,猜到她是故意骗姐姐的,忙背过身偷笑几声,回过头时还要装得一本正经,又听见锦絮抱怨自己才是真的矮,她忍笑忍的更难受了。

    还是海若自己没憋住,率先笑出声来,舒宜尔哈和锦兰才跟着笑弯了腰,锦絮莫名其妙,一低头看到海若脚上的鞋,自己也觉好笑:“我说呢,你穿着这个跟我比,你亏不亏心啊?”

    海若笑着拉着锦絮的手,说:“是我错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还要哄李妹妹跟程姐姐呢,等哄过她们俩,我就把这鞋脱了,再跟你比身高,让你赢一回,你看可好?”

    锦絮想到还有别人也要上当,心里也就平衡多了,她刚要说句什么,李思雨和程雪就相携进来,舒宜尔哈先问道:“两位姐姐怎么凑一块儿了?你们来的真巧,海若姐姐跟锦絮表姐比身高呢,我跟锦兰表姐比不过她们,你们快来凑个热闹。”

    李思雨是个爱玩的,一听这话,马上拉着程雪快步上前,往海若身边一站,她也比海若低一点儿,至于程雪,一群人中属她最娇小玲珑,比舒宜尔哈高了没多少,站在作弊的海若面前,低了足有半个头去,她忙退后几步,说:“我可不爱自曝其短,宁可离你们远些的好……”

    李思雨有些郁闷,冲海若抱怨道:“姐姐信里总说自己个头长的慢,原来是骗我的……”

    众人都笑,锦絮拉着李思雨低头看,她才发觉海若穿着花盆底,不禁噘着嘴瞪海若,海若又赔不是,还特意换了舒宜尔哈的棉拖鞋,几人重新比了身高,其中李思雨最高,她这才满意了,不过很快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她并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只是个性略微跳脱些,简而言之就是比较容易炸毛,偏偏舒宜尔哈等人都觉得她炸毛时特可爱,都爱逗她。

    一个玩笑开过,几人间的生疏很快消失无踪,有说有笑的聊起来,主要是海若说说她在外地的生活,舒宜尔哈等人说说自己的情况,再把京里这几年发生的大事跟她普及一遍,话题很自然谈到五月的选秀上,海若说:“我阿玛额娘对我没什么要求,只要不给家里丢脸就行,我额娘说,她会找关系求宫里的贵人,让我在复选时落选。”

    西林觉罗家的人也是这个打算,锦絮今年十五,锦兰十三,两人都要参选,已经找了门路,求准了的,李思雨则郑重谢了舒宜尔哈,说都靠她家帮忙,舒宜尔哈则说是她嫂子的功劳,程雪只是听着,等她们告一段落,才笑道:“以前我还羡慕你们呢,如今看来,倒是我更轻松些,该是你们羡慕我才对。”

    众人都对她怒目而视,舒宜尔哈却说:“姐姐你是幸运,从小跟着先生进了京,京里旗人多,旗人家的姑娘俱不缠足,先生跟我们家相处久了,对这些没那么在意,我听说你们老家那里,官宦乡绅家的小姐都是要缠足的,你若一直在家乡生活,想来也免不了。”

    程雪点头称是:“我羡慕你们的,可不就是你们在旗女子比我们汉家女子自由的多,你们能逛街能出游,还能学骑射,我却只能到朋友家逛个花园,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知道外头什么样儿,就跟井底之蛙似的……只是我今日方知,你们也有你们的难处,难免拿自己的长处跟你们的短处比比,也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偏你连一刻都不肯让我得意……”

    李思雨差点喷了茶,指着程雪说不出话来,还是海若替她说道:“没想到最端庄稳重的程家姐姐,也有这般逗趣的时候,可见平常长辈们都看错了你!”

    舒宜尔哈心中暗笑,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她们这些人能玩到一块儿,自然有很多相似之处,程雪若真的只是温柔稳重,舒宜尔哈怎么可能跟她交好这么些年,这年头,温柔稳重的女子多了去了,一个个就跟样本似的,没一点趣味,舒宜尔哈对她们向来是敬而远之,她相处的好的这几个,表面上看起来再端庄贤淑,骨子里都还有点小反叛的,只有这般生动的女孩子,舒宜尔哈才能交好的下去,她可不喜欢那些批量生产的标准贵女。

    好在这几个人家里教育的好,自己本人也都不笨,那么点不大和适宜的想法和行为,隐藏的都挺好,除了在这几个至交好友面前,一般不会显露出来,外界看来,她们也是标准的淑女,人呐,谁没几张面具,真把自己一切摊给人看的,只能是傻子。

    这么会儿功夫,李思雨又缠着程雪问她未婚夫的事,程雪哪里好意思说啊,只是红着脸不言语,偏偏海若跟锦絮姐妹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她躲都没地躲去,还是舒宜尔哈看不过去,帮她解了围:“你们别总追问程姐姐,别忘了,等选完秀,只要姐姐们没被指婚,姐姐们离定亲也都不远了,你们现在臊程姐姐,当心过几个月她报复回来,到时候看你们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