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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碎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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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扭过来,眸子中闪出一丝冰冷,有种她读不懂的东西在慢慢溢出。

    月儿眯了眼,他是在开玩笑的吗?“你若是真的想得到我,当初还放我出上京城干什么!”

    她抓着他的胳膊,扫他的痒痒肉,他定是在开玩笑。

    太子将她手撇掉,语气带了不羁,“若是当初不放你,你如今又怎么感动?”

    “那你现在为何还要说出来?”

    太子扭向一侧,十拿九稳的说道,“因为,我最强劲的对手都即将离开人世,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你,自然就是我的。”

    这是他今日故意逗她的吧。

    月儿从背后将他腰攥紧,“阿奴,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你重新讲个别的笑话!”

    契丹队伍已经重新整顿好,人马布置整齐,身侧的勇士也都回到了队伍里。

    骄阳下,男人背对,女人环他的腰,就这样站着,谁也没再多说一句话。

    两名契丹武士上前,对太子恭敬的说道,“太子殿下,已整顿妥当,现在可否前行?”

    太子动了动身子,抬手,“启程。”

    武士又问,“那一位,咱们继续带着,还是找个地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太子立刻露出不喜之色,“胡说些什么?哦,你们说那个军ji,随便找个地方丢掉吧!”

    就在这时,近处的一辆马上掉下一个大布包,里面还在不停的扭动,发出‘嗯嗯’之声,很明显是男人的声音。

    太子赶忙招手,似乎怕被人看见一般,契丹武士扭身对着布包踢了一脚,布包内‘嗯嗯~’声大起,被踢疼了。

    太子换上笑脸,将月儿视线遮挡个大半,牵住小手,柔声细语的说道,“咱们走吧!”

    好像哪里不大对,军ji,何必抹脖子,再找个地方丢掉?况且,那明明是男人的声音。

    月儿脑中闪过一缕细丝,迈开步子,对着拎布包的武士说道,“等一下”。

    太子将她一把拉住,故作疑问,“你可是想坐舒服的马车,我现在就命人为你准备!来人,给那两马车多加些软垫。”抬手一指。

    月儿挣脱开来,走到武士处将布包顿下,重重的摔到地上。

    ‘嗯嗯~’之声又一次传出。

    武士刚要阻拦,月儿一个凌厉的眼神抛去,武士硬生生的后退两步。

    月儿将布包解开,有些不敢相信,里面确实是一个人,而且不是别人,正是鼻青脸肿,嘴里塞着布头,手脚被捆住的苏轼。

    苏轼见到月儿,眼圈泛了红,像是遇到救星一般,眼角溢出荧光。

    月儿将苏轼嘴里布头揪掉,“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轼嗷啕大哭,“柳护卫~柳护卫,东坡无用,不能帮你惩治了这契丹狗,到被他给拿住了,东坡实在是,无脸见柳护卫~!”

    ‘啪~’契丹武士恶狠狠的一巴掌扇来,苏轼被打的歪倒,“好你个酸儒,竟敢辱骂我们太子,你是活腻味了,今日就一刀宰了你。”

    说完挥刀而来,月儿将武士手臂挡住,但因体力不足躲闪不及,被刀尖划破了手臂,鲜血顿时嘀嘀嗒嗒,微痛让她皱了皱眉头。

    武士立刻慌乱。

    太子两步踱来赶忙将月儿手臂攥住,大声呵斥,“还站着干什么,快拿金疮药!”

    “是”

    月儿抬头,看着他的慌乱,担忧,紧张,就知道他是逗她的。

    太子眼角瞟了瞟地下的苏轼,冷冷的吩咐道,“将这酸儒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掉。”

    苏轼吓傻,没想到自己的命就这样没了,十分不舍的看向月儿。

    “柳护卫,东坡死不足惜,柳护卫定要替东坡照看家小,我苏东坡来世再与柳护卫结为夫妻,白头到老。”

    月儿将手抽回,面色缓和的说道,“不管他怎么得罪你,也是大宋朝廷命官,你不能处死他。”

    太子不屑,对苏轼鄙夷至极,“不能,你问问他自己能不能,他假扮我契丹兵,想借机暗杀我,被我逮到,还口口声声说我玷污了你的清白,说我早晚有一天得绝症而亡,这条罪,还不够大?”

    月儿惊异,回头望向苏轼,真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呆瓜,更何况,这爱情,还只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

    “没听到吗?还不将他带下去?”太子呵斥。

    两名武士上前将其夹,苏轼脸色发白,也不喊了,奢望的看向月儿。

    月儿对那可怜虫同情的摇摇头,“算了吧,一个书生,何必呢!”

    “书生,又怎样,凡是对你有想法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太子话语里没有温度,根本就是要将窥视她的人统统抹杀。

    “可···”月儿话未说完,被苏轼打断。

    “书生也是人,”此时的苏轼似乎已不畏惧生死,大义凛然的昂起了头,即便是死,也要说个痛快。

    “告诉你,就算变成厉鬼,我苏轼也不会放过你。沈将军也不会放过你,我们这些被你害死的人,都不会放过···”

    “苏轼,你说什么?”月儿脑中一怔,急忙问道。

    太子面露惊慌,“没什么,还不快将他带下去处置。”

    “是”两武士上前。

    月儿挡住,揪着苏轼衣领一把拉起,“苏轼,你说清楚,什么被害死的人?干沈将军何事?”

    苏轼满头的冷汗,结巴的说道,“我刚刚,在马上听,听见了,他说知道沈将军,沈将军此时奄奄一息,没有自保能力,还料定你会出来追他,所以趁你,趁你不在的时候派了几名死士去,去,去拿沈将军的命!这样,你,你就会,就会以彻底属于他。”

    说完满面的悲痛,又红了眼圈,好像沈将军是他的挚友一般,对人家的命运十分的惋惜。

    有种声音在月儿脑中猛然翻腾而出,却又听不清,究竟是什么?是什么?

    她松了手,苏轼‘诶呦~’一声跌落在地,手脚被捆着,又不能揉,着实难受。

    月儿扭头,对上太子慌乱的眼神,轻轻的问道,“为什么?”

    太子面容复杂,却不再闪躲,既然已知道,又何必再隐瞒?

    他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说道,“我原本以为放你出来,玩儿几个月你就会回去,谁知你根本就没有回去的意思,而且,还在朝堂上与他日日相对,我又岂能坐以待毙?”

    林中飞过一只乌鸦,像是垂死挣扎般的叫唤着,“嘎~嘎~”,奇怪,大中午的,为什么会有乌鸦?

    “你骗我的,是不是?”月儿眯起眼。

    太子笑的牵强,上前将她手臂攥住,“咱们走吧,等回去了我送你一个最热闹的亲礼,给你修建一个大大的宝里轩,只有咱们两个人住,生一堆小阿奴和阿里,每日让人将你细心的服侍,好吗?”

    多美好的画面,真是自由惬意,蓝天与白云下,小院与鲜花碧草,两个人相互依偎,和儿女们一起叽叽喳喳,那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可,现在听到,为什么心里就像被堵住了块坚硬的铁石?

    多少世的回眸,换来今生的邂逅,多少次的错过,成就了今日的牵手。

    就在牵手的一霎那,世界滴进了尘埃,记忆的风吹过了所有的山头,呆在沉默的树枝上,却让人觉得空旷、孤寂。

    月儿眼中泻出伤痛,从不可置信到恍然大悟,到缓缓点头,再到冷冷清清,最终,大力甩开。

    “好,好,好,走吧,走吧,走吧!”她的声音已经沙哑。

    她抓住一匹马飞速翻身而上,握紧马缰,指骨几近爆裂,回望了一眼。

    这一眼,包含了多少不舍,爱恋,心痛,怨恨,最终是两行炙热的泪。

    狠狠的痛过,深深的思念过,默默的祈祷过,痴痴的等待过,手里拿着一份假设的思念,却是那么的伤,亲密的人变得疏离,没有经历过,又可知道是怎样的切肤之痛。

    有的花注定要随风,有些爱注定要随缘。缘起缘落就象风一样,来时无影,去时无踪。不长久的爱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事情,不是对不起,也不是我恨你,而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爱由一个微笑开始,由她墙头上一根手指的调戏开始,最终由一滴眼泪结束。受了伤,结了疤,还留下痕迹,也许无言才是最好的安慰,也许回忆才是最好的结局。

    月儿微微抽泣,紧闭双眼,再睁开时,已是绝然的陌生!

    太子上前想要抓住马缰,“阿里!”

    苏轼急了,柳护卫要走,那他今日岂不是死定了。

    “柳护卫,你,你带上我呀,给我奉养家小很累的,你把我带回去就你就不用帮我奉养家小了,带上我,带上我!”

    月儿手中马鞭一挥,毫不留恋的呵马而去,留下一个渐渐消失的背影,和飞扬的尘埃,以及绝望瘫软的苏轼。

    太子嘴角勾起一名苦涩,他知道,今生想要与她十指相扣,那只是一种奢求。

    武士上前问道,“太子,那这名酸儒?”

    “找个没人地方,扔掉!”

    “是”

    大队人马在官道上继续前行,马蹄‘哒哒’的响,马车缓缓悠悠。

    一名契丹武士满面的疑问,“太子殿下,您为何···”

    太子不答,片刻后大声吩咐道,“本太子赶时间,吩咐下去,加快脚步,行程缩短半月。”

    “是~”

    一个大布包从马上丢到了路边。

    人马渐渐远去,像是满载而归,更像是落寞寂寥,直到天边的蚁群消失不见。

    汴京城外,络绎不绝的百姓,从城门进进出出,或大兜小兜的拎着包袱,或紧紧牵着孩子的手,有急步匆匆,有慢行而走。

    月儿策马狂奔,体虚和头晕让她双眼看不清楚,只知道一定要快点儿,再快一点儿,沈让不能有事。

    路人们生怕被这个猛冲的驾马之人碰到,老远就让了开路。

    马儿受了惊,眼看就要跟城墙撞上,一抹浅色从城墙上飞身而下,将月儿从马上扑倒,滚落在地。

    ‘嘭~’一声,马身毫不犹豫的大力撞上墙壁,反弹,溅出红色点点,栽倒,灰墙上滑下鲜血,马蹄拨弄几下,再也站不起来。

    丁月华紧紧搂着月儿,月儿已经昏迷。

    进出城门的人们都被这一幕惊呆,这是怎么回事?这女人疯了么?咋这么凶野呢?瞧瞧,你被人救了,马可死了,哎!作孽呀!

    晚上,月色皎洁,繁星闪烁,仿佛是个晴朗的夜晚,可有些人心里再也晴不起来。

    蛐蛐的鸣叫十分细小,还是将月儿吵醒,她缓缓睁开眼,侧目望去,丁月华面容焦虑,坐在床边为她擦着额头的虚汗,见她睁眼,松了一口气。

    月儿想撑起身子,手脚发软。

    “别动,好好休息,你的内力昨日就耗了个干净,今日又这么一折腾,还哪有劲儿起来,快些躺好!”

    月儿有气无力的问道,“沈让他···”

    “他还是那样子,滴水不进。”

    月儿焦急,抓着丁月华的手臂,“你扶我去看他,月华,快扶我。”

    丁月华无奈的摇摇头,“月儿,今日开封府遭到不名人的偷袭,虽展昭已经那些人拿下,外面还乱作一团,你别出去了,若他有事,我会告诉你的。”

    阿奴,你,真的这样做了?

    月儿心中最终的一丝希望,也被化成了烟消云散,

    她眼神发呆,渐渐失望、默然、再到惊醒,双腿搭下床愣,弯腰穿鞋子,却头晕几近栽倒。

    丁月华实在拿她没办法,替她穿好,披了件衣裳,搀扶起来。

    屋外,院子里,侍卫和下人们配合的收拾着,因打斗而散乱在地面的树枝,残花,以及沈让所在房间的半扇破门。

    月儿越发焦急,加快脚步,步入屋内,甩开丁月华,扑到沈让床前,将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拿起,攥住,捂在胸口,低头轻吻,犹如稍不留神就会碰散的倾世之宝。

    沈让,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泪珠播撒,犹如雨下。

    “月华,我要水,还要粥。”

    丁月华倒来一杯茶水,递在她手上,“那你就乖乖坐着,我去吩咐厨房,一会儿就将粥端来。”

    丁月华出门,下人们将新的半扇门装好,关门离开。

    月儿端起茶杯,含了一口,贴上沈让磁性的唇瓣,缓缓过渡。

    次日,沈让被小蝶接回了镇国将军府。

    镇国将军的妹妹亲自去宫中为哥哥告了假,说哥哥早年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受过极大地创伤,现在旧疾复发,并十分严重,需要静养上一段时间。

    赵祯接到告假折子的时候,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还命人送去了诸多补品,以望沈将军早日康复。

    月儿拖着无力的身子又站在了朝堂上,赵祯略带关心的询问了一番,再无其他言语。

    苏轼赶在下朝之前跑来,眼睛上带着淤青,嘴角结着血痂,身上还是那件被打烂的衣袍,似乎几日滴水未进,唇瓣裂出干皮,刚刚从虎口脱离一般落魄。

    苏轼趴在殿中磕头,请皇上降罪,说他因为显露了钱财,而被强盗掳了去,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一路未停歇的跑来上朝,眼睛瞅到柳护卫,劫后重生一般红了眼圈。

    赵祯命人将苏轼送回家,等压压惊,休息好了再说。于是乎,苏轼一步三回头的退出殿外。

    上朝、退朝、试毒、教皇子习武,柳月儿这几天都如踩在棉花上。

    赵祯始终微皱眉头,问月儿是不是生病了,月儿说是,可赵祯却不肯说出让她稍稍休息的话语,甚至没说过赏些补品让她补补身子。

    夕阳西下,天边红霞片片。

    赵昉拿着手中的册子,对上面一张张颇显潇洒的拳脚姿势,颇为不解,追到即将出了宫门的柳护卫。

    “柳护卫,柳护卫,你等等,本皇子还有话要跟你说。”赵昉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柳月儿扭身,苍白的小唇轻声问道,“大皇子还有什么吩咐?”

    赵昉将她拉到一边,踮起脚,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柳护卫,你这几日病了,要么你下午回去休息,本皇子绝对不对父皇告密。”

    柳月儿将他脑袋轻轻一拍,“大皇子,你不是想问我这本册子的?”

    赵昉尴尬的笑笑,“嘿嘿,师父就是师父,被你看出来了,那你快告诉我,这册子上的是什么?怎么我看不懂?”

    柳月儿将册子接过来,随意的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上面说道,“是不是看着别扭,这动作做不出来?”

    赵昉点头。

    月儿投来一个神秘的眼神,“凡事不要只看表面,可以试试逆向思维,若你悟出来了,以后这大宋朝,就是你的,没人抢的走。”说完将册子丢给赵昉,出了宫门。

    赵昉愣在原地,柳护卫说的,是真的?

    出了一天的虚汗着实不自在,回到柳园月儿洗了澡,又换了一身舒服的麻布衣裙,待她出柳园时,月亮已经爬上树梢。

    月儿脚步赶得急,一路不停,来到镇国将军府外,敲了敲门。

    小五开了门,瞧见是她,欢喜的叫道,“夫人!”

    那日沈让被小蝶接回来时,月儿也跟着一起来了将军府,小五和刘妈见到她均是热泪盈眶,直呼老天有眼,夫人回来了。

    月儿并未多做解释,随着他们叫,称呼,一个代号,无所谓。

    此时,月儿毫无掩饰,大大方方的闪身进去。若掩饰,只会让那些暗中的人提高戒备,到不如直来直去,谁爱猜就猜吧!

    这两日,月儿出了宫,洗洗澡,换身衣裳就会来到将军府照顾沈让。

    沈让没有吞咽的能力,即便她嘴对嘴的喂食,他依旧咽不下多少,大半都洒了出来,脸色很差,她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来到屋内坐到床边,刘妈递来温水,又将米粥放在矮凳上。

    月儿端起水,唇瓣相交,一碗水喂进了三分之一,擦擦他溢水的嘴角及湿漉漉的枕头,端起米粥,又是喂进了三分之一,再擦擦弄脏的脸颊,换了个干净的枕头。

    “夫人,好了。”小五端了一盆热水进屋。

    “嗯。”

    小五将水盆放置矮凳上,取来干净的衣袍,退了出去。

    月儿将沈让衣衫褪去,拿起布巾沾了水,为他的擦拭着身子。

    沈让虽躺着不动,可天气炎热,还是会出汗,她怕他会不舒服,这两日都会为他擦身,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并且一边擦拭,一边跟他说话。

    “沈让,看吧,你可是得到回报了,我不是没良心的人,你多好,什么都不用做,就会有人伺候你,你这将军当得值。

    那人给你赐了这么多补品,公主还给你求了平安符,你活的够滋润,真是人人宠爱,日日舒坦。

    再瞧瞧我,那人明明知道我这几日身体不适,就没说过让我休息,看来,还是你对他来说作用比较大。

    不过也无所谓,只要你能好,别说他们不给我补品,就是他们日日打我一顿都成。

    若是你好不了,撒手走了,我才不会替照顾你妹妹和儿子,而且我还会欺负他们,打他们,把他们卖给人贩子,再把你辛苦攒下了的钱银都花光。所以你一定好起来,沈让,你听到了吗?”

    这些话两日内月儿已说了数遍,门外的小蝶都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那又有什么用?

    哥哥在做这个决定之前,已经为她准好了丰厚的嫁妆,还为林儿在乡下买了宅子和良田,为姑侄俩做了充足的准备。

    哥哥是报了决心的,因为哥哥爱小夜,很爱很爱,这条路是哥哥自己选择的,她阻止不了。

    林儿虽然还很小,见到娘就黏,但当小家伙看到床榻上躺着的爹爹时,就会乖乖的不闹人,跟着刘妈去外面玩儿,让娘陪着爹。

    深夜,月儿吹熄灯火,为沈让将薄被,躺在他身侧,将他的腰身楼主,依偎在他温暖的胸怀。

    “沈让,晚安,祝你做个好梦!”

    公孙先生用了各种方法来救治沈让,仍没有任何起色,结论,已无自理能力。

    呵呵,无自理能力,不就是植物人么?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不过好在月儿每日都会给沈让多加上几餐,将买回来的水果或者肉泥,混在粥中喂与沈让,以至沈让还能维持基本的生命。

    面对这个瘫痪的男人,月儿白天进宫当值,夜晚回来照顾,亲自喂他吃喝,亲自为他清理污垢及粪便。

    小蝶和丁月华会劝她休息休息,有些事情交给下人就好,她又怎能休息,只有亲自料理才怎能放心。

    林儿会迈着欢快的小步子,扑到她身上,娘抱抱,娘亲亲,她就会抱起小家伙亲亲,然后塞一块糖,乖孩子,娘要陪爹爹说话,和姑姑姨姨玩儿去吧!

    赵祯对于柳月儿的变化视而不见,仿佛有些事情他并不知晓,或许在心里,还是不愿放弃沈让的,毕竟如此池中之物,实在不可多得,收复山河,沈让这种能人不可或缺。

    升国公主自从得沈让没有自理能力的那一天,就再也没有踏进过镇国将军府,在宫里见到柳月儿也是爱理不理,仿佛柳月儿已经不再是一个对手,沈让一个废人,要来干嘛?

    于是,升国公主开始飞鹰传书,一路飞出了汴京城、飞出了大宋、飞到了契丹、飞到了上京城、飞到了临潢府。

    当然升国公主会得到回信,有时会很不经意的站在柳月儿出宫的必经之路上,扬着手里的信,跟妃子们笑呵呵的议论,契丹太子说秋天气候不稳,让她多穿一些,不要伤风。

    柳月儿恭敬的施礼,毫不关己的步出宫门,身后传来一阵阵戏谑的交谈。

    “听说那日有人瞧见她奔出官道追人家,结果还不是无功而返,定时被人回绝了,现在居然还天天往那个废人家里跑,真够不要脸的。”

    “陪了人家几天就盼着人家娶回去做妃子,做梦呢!”

    “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下贱’两个字怎么写,我现在是知道了,不就是在她脸上写着呢么!”

    “···”

    柳月儿一笑了之。

    夜晚,初秋的风中夹杂着清爽,月儿命人在庭院中布了软榻,将沈让扶至躺上盖了毯子,静静的坐在他身边,轻轻抚摸那双依旧不肯睁开的双眼,以及略渐消瘦的脸颊,将他手捂在她的胸口。

    “沈让,天上的月亮好圆,好美,再过一个月就是中秋节,你还记得那年我在军营跳舞的样子吗?

    那一天,我表演了一个很糟糕的舞,你很生气,想要惩罚我,我当时还埋怨你说话不算话,如果能够重来,我一定不会拒绝。

    但是,没有如果,我离开了你,他便走进了我的心里,和他在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比和你在一起经历的还要多。

    但他做了让我无法原谅的错事,我劝自己原谅他,却始终原谅不了。

    沈让,这种感觉你懂么?原先你误会我,我最终都能放下,可是他的错,我竟然放不下,这证明什么?证明我爱他比爱你多。

    我悟出了一件事,老天让我到这个时代来,就是来祸害人,并且也被别*害的。

    你觉得我说的对吗?呵呵,我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不过我觉得我说的对。”

    絮絮叨叨,她困了,趴在他的身上,眨了几下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