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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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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iubiubiu~ 你被晋江小防盗挡住啦  利益相关的难交心, 大家心里都有数。

    要是幸嘉心不是幸嘉心,只是汪琪,那她们只是客户而已, 真算不上朋友。

    但幸嘉心是幸嘉心啊,谭佑想起那些年少时的冲动和热血,怎么能不算是朋友呢?

    那是永远都忘不了的,最单纯真心的朋友啊。

    但是她可不像幸嘉心,能把这么肉麻的话说出口。谭佑转头想找点纸, 发现刚才买的生活用品还没添置上来, 于是道:“稍等一下。”

    她想下楼去拿盒纸上来,但刚走到门口,便听身后一个栽倒,幸嘉心又埋在了被子里, 细窄的肩膀动啊动, 动啊动, 很难过的模样。

    “哎……”谭佑长叹了一口气, 她重新走回去, 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将人提了起来, “是, 是, 怎么不是了。”

    语气不太好, 但立刻就让幸嘉心破涕为笑。

    “好啊。”她抬手抹了把脸, 眼睛周围黑乎乎的。

    谭佑弯下腰看着她:“别动。”

    幸嘉心一动不动, 眼睛都不眨一下。

    谭佑和她的距离极近,她原本只是想去看看幸嘉心眼睛上面翘起的是什么东西,但挨得实在太近了,幸嘉心身上好闻的味道简直要淹没她了。

    谭佑猛得直起了腰,指了指:“眼睛上有东西,你自己去看一下,洗把脸,饭好了。”

    谭佑出了屋子,幸嘉心立马扑到了镜子前,眼睛上面何止有东西啊,她的妆花完了!

    眼睫毛晕了,黑乎乎的,眼影也蹭得脏兮兮的,谭佑说的东西,是她的自然版假睫毛,边边已经翘起来了!

    真是惨不忍睹,幸嘉心赶紧丧丧地卸妆洗脸,但一想起谭佑刚才的回答,又高兴起来。

    窗外淅淅沥沥地又下起了雨,南方的冬天一不小心就开启了阴冷模式。

    房间里的中央空调打开了,屋子的温度上来,幸嘉心卸完妆,跑去换了件彩色条纹的薄款紧身毛衣。

    她白,穿色彩鲜亮的衣服会衬得气色很好,幸嘉心盯着自己的胸瞅了瞅,曲线玲珑,还是很好看的嘛。

    她犹豫着要不要再上个素颜妆,毕竟这可是谭佑为她做的第一顿饭,但是楼下的人已经等不及,大声地叫她:“好了没啊,菜要凉了!”

    “好了好了!”幸嘉心生怕她生气,赶紧往楼下跑。

    谭佑的脾气可不好了,能提板凳砸人的那种呢。

    饭厅里的灯光很温馨,谭佑大大咧咧地坐在一端,桌上的菜虽然都很日常,但到底也比这个人精致多了。

    幸嘉心想坐得离她近一些,但谭佑把碗筷摆在另一端,幸嘉心只好坐到对面。

    有一瞬间的静默,谭佑看着主人也没有招待的意思,只得自己开了口:“吃吧。”

    幸嘉心倒是听话,乖乖地端起饭碗,夹了一筷子菜:“好吃!”

    酸辣土豆丝有什么好吃的,谭佑做饭的水准,也就是能吃而已。

    但幸嘉心夸得可走心:“超好吃!”

    又夹了两筷子塞嘴里,大口吃饭的样子倒是一点都不像一个精致女博士该有的样子。

    塞腊肉:“这个也好吃!”舀一小勺青豆:“哇!好香!”端起汤碗喝口汤:“啊啊,好舒服!”

    谭佑终于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她冲着饭碗笑了好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幸嘉心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你不问我笑什么吗?”谭佑问她。

    “你笑什么?”幸嘉心从善如流。

    “你太夸张了。”谭佑指着菜,眼睛弯得像月牙,“这些哪有你说得那么好吃。”

    “我说的是真心话!”幸嘉心瞪着眼睛,为谭佑的怀疑很不开心,“你还没尝了,你怎么知道不好吃,你尝尝看,真的超好吃!”

    谭佑伸出筷子:“我自己做的我不知道……”

    筷子塞进嘴里,她不说话了。

    幸嘉心直勾勾地盯着她,尝口菜而已,一脸紧张。

    谭佑的表情变啊变,变啊变,逗够了这个小傻子,才开口道:“真的很一般。”

    她这说的是真话,太一般了,一般地让人觉得这顿饭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并不是为了享受食物。

    但幸嘉心居然为这句话生气了。

    谭佑低头吃了会饭,抬头才发现她真生气了,饭也不吃了,腮帮子还气鼓鼓的。

    “呦,你咋了啊?”谭佑想不通。

    “不许你说很一般。”幸嘉心可委屈,“超好吃。”

    “天呐……”谭佑很想凑过去摸摸这人额头,是不是发烧烧傻了,记不得这饭是她做的。

    她自己做的饭,她还没资格评价一般般了?

    谭佑停了筷子,皱起了眉:“你要干什么?”

    她声音冷了下来,幸嘉心一下子就怂了:“没,干什么。”

    “吃饭。”谭佑命令道。

    幸嘉心乖乖地拿起了筷子。

    两人进入到了食不言寝不语的状态,两菜一汤,吃得精光。

    谭佑站起身收拾碗筷,幸嘉心抱着自己的碗筷跟在她身后进了厨房:“我就是好久没吃过这种味道的饭了……”

    这是在解释?多大的事啊。

    谭佑转身接过她手中的碗筷,扔进洗碗池里开始动手洗碗:“什么味道啊?”

    “就……”幸嘉心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是零食的味道,也不是外卖的味道……”

    谭佑的手停下来了,她转身看着幸嘉心,很是惊奇:“你自己不会做饭,就没有其他人会做饭吗?”

    “其他人也不会给我做饭呀。”幸嘉心说。

    谭佑一时有些恍惚,她沾着水的手指转悠了一圈:“你,你多久没吃这种味道的饭了?”

    幸嘉心咬了咬嘴唇:“九,九年?上大学就没吃过了。”

    你都不回家吗?谭佑没有问出这句话。

    幸嘉心的家非常有钱,在初三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件事。

    那时她骑着那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送幸嘉心回家,她的家在他们城里最豪华的小区,那时谭佑就在想,这么有钱的人家,为什么不早早地给孩子做手术,为什么不派个小汽车来接送幸嘉心呢?

    谭佑想起自己家,那个她从来不会带同学去的家。突然就意识到,不管有钱没钱,每个家庭都是有秘密的。

    谭佑不愿意其他人知道自己家的秘密,也感同身受地不会去探求别人家的秘密。

    于是她没再问,只是语重心长地道:“要自己学做饭啊,外卖吃多了会变丑的。”

    自己做饭省钱这种最关键的原因对于幸嘉心来说肯定是不关键的,所以谭佑选择了幸嘉心这种小姑娘一看就很在乎的东西。

    果然,幸嘉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半晌,呆呆地“哦”了一声。

    谭佑冲她挥挥手:“出去吧,别在这站着了,碍事。”

    幸嘉心乖乖地出了厨房,谭佑又道:“去把桌子擦一下!”

    “好。”幸嘉心跑去收拾桌子。

    跟养了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儿似的,谭佑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等她洗完碗出来,一看窗外,天色竟然已经黑了。

    冬日里白天短,这会又下起了雨,谭佑真不敢相信,出了趟搬家的活,竟然生生地从早上干到了晚上。

    她预备走,看一看这空荡荡的大屋子,又有些不放心。

    于是停下来,把之前该装的灯泡装了,甚至把家居用品都归了位。

    搞得跟是自己家似的。

    谭佑又叹了口气,要是自己有这么大的房子就好了,她一定卖了换钱。

    最后,当天色完全黑下来时,她终于要走了。

    幸嘉心跟在她屁股后面,一直跟到了玄关:“天好黑,还下雨……”

    谭佑挑挑眉:“你怕?”

    “我不怕。”幸嘉心挺诚实,“我怕你……”

    “怕我什么?”

    “开车危险。”

    “这点雨算什么。”谭佑笑了笑,“凌晨一点,暴雨,我上过盘山路。”

    “唔。”幸嘉心的嘴巴瘪起来,一低头,委屈吧啦的模样。

    谭佑没忍住,抬手摸了下她脑袋:“不要随便留人在家里住,晚上关好门窗。”

    “你不是随便,你是朋友。”幸嘉心就着这个姿势,将自己栽进了谭佑怀里,“再见。”

    漂亮姑娘的身子软乎乎热乎乎的,头发丝在谭佑脖子上搔动,跟挠痒似的。

    谭佑的手还在她脑袋上,顺着头发滑下去,落在背上,掌心温热。

    小时候她没拥抱过幸嘉心,没想到多年后,竟然这样接二连三,承受了这腻人的亲密。

    小傻子到底是不一样了,谭佑用力搂了搂她:“好了,再见。”

    忽略位置的不同,其他的她还是很满意的。

    谭佑给了她支撑的力,怕她再摔,另一只手还圈出一个大大的圆,就围绕在她身侧。

    她俩的距离真是近,谭佑身上有洗衣液清爽的香气,幸嘉心抽了抽鼻子,有些兴奋地喊道:“橘月亮!”

    谭佑眉头微皱着,疑惑的样子。

    幸嘉心进一步解释:“我也用这个……洗衣液。”

    谭佑偏过了头,幸嘉心知道她在笑。

    不管这是什么形式的笑,只要谭佑是笑着的,幸嘉心就是开心的。

    她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极了,分秒必争化险为夷。

    谭佑无声地笑了挺久,幸嘉心静静地看着她的后脑勺,记住了她耳廓的模样。

    有人过来了,是幸嘉心之前叫的两个搬运工人,谭佑松了手,幸嘉心赶紧过去和工人交待。

    本来就是从南边工地上叫过来的人,对研究院的规矩挺熟悉,该快速的快速,该小心的小心,基本不用谭佑管。

    幸嘉心想拉着谭佑在一旁,喝喝茶,聊聊天,直到货都装好。

    但谭佑显然不喜欢这样,她还是去搬东西了,三个人,动作很快,比上次短了太多时间。

    幸嘉心捧着还没打开过的杯子,有些惆怅,突然有些后悔叫了人,将自己本就珍贵的和谭佑相处的时间,挤了又挤。

    小货车的门上了锁,谭佑洗了手,重新穿上了外套。

    这是要走了,而幸嘉心没了别墅中转站的借口,上不了她的车。

    “还是不要开票吗?”谭佑走到了她跟前。

    “不要。”幸嘉心摇摇头。

    谭佑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幸嘉心在这几秒的对视之间,竟然彻彻底底体验了一把离别的忧伤。

    谭佑突然伸了手,拿过了幸嘉心手上的杯子。

    幸嘉心愣愣地看着她,谭佑拧开了杯盖,浓郁的茶香飘散出来。谭佑仰头喝了口水,有些被烫到。

    “这么热。”她说。

    “对,你小心点。”幸嘉心这才想起提醒。

    谭佑的大口灌水变成了小口啜,就这么一点一点,喝光了杯子里的水。

    水杯被递了回去,谭佑看着她道:“谢谢。”

    幸嘉心没接杯子,她往后退了一大步以免杯子被塞回怀里:“这是给你的。”

    “这个?”谭佑笑着晃了晃手上的水杯。

    “对。”

    “我有。”谭佑道。

    “你都没带。”

    “车里呢。”谭佑声音挺温柔,“要不要我取下来给你看看?”

    “不要。”幸嘉心有些委屈。

    谭佑没回身去取,她一直看着眼前的姑娘。

    姑娘垂下了头,卷翘的睫毛更明显了,轻轻地颤动,让谭佑觉得下一秒可能就会有金豆豆掉下来。

    委屈什么呢?谭佑想,这姑娘过了戒备期,就这么喜欢给人送东西吗?

    从她提了一嘴的香水,到现在刻意准备的水杯,谭佑的手指轻轻摩挲在杯面上,柔软的皮质外套在寒冷的冬天也会保留着舒适的温度。

    她笑了下:“这杯子上怎么是只猪呀?”

    姑娘很快抬起了头:“这是小猪佩奇。”

    谭佑把杯子举到了脸侧:“我跟它像吗?”

    “不像。”姑娘笑起来,“就……这个现在很火,他们都很喜欢它。”

    “那你喜欢吗?”谭佑问。

    “我没看过。”姑娘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你喜欢吗?”

    谭佑也没看过。别说动画片了,现在热门的电视剧她也一集都没看过。

    这些娱乐活动太浪费时间了,有这个空的时候,她宁愿多睡一会。

    她挺久没收到过礼物了,久到硬要想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记忆竟然十分模糊。

    这个高智商高学历的姑娘在想什么她不太清楚,但她表达的单纯的善意谭佑能够感受得到。

    于是她道:“喜欢。”

    姑娘重新笑起来,唇红齿白,明晃晃的跟小太阳似的:“你喜欢就好。”

    谭佑转了身,背对她招了招手:“再见。”

    “再见。”身后的声音不情不愿的。

    谭佑上了车,将杯子放在车前,看了下,又觉得这个位置不合适。

    车头里的颜色都灰扑扑的,跟这个鲜亮的粉红色水杯一点都不搭调,谭佑先把杯子扔进了自己怀里,将车倒了出去。

    水杯的密封很好,在她的腿上轻微地晃动。

    谭佑开着车,思想抛了锚,一路上随着腿上的东西,晃悠悠,又晃悠悠。

    处理完废料,再将车开回车队,天已经擦黑了。

    有了上一批货的打头,谭佑这次算是熟门熟路,能够查到的价格上涨的料她做了标记,跟收的人提一句,发根烟,便不会被坑了这点利。

    停好车,谭佑回到宿舍,趴在床上开始算账。

    车队里女人少,除了谭佑,就只有一个保洁大妈和另一个食堂阿姨。

    大妈和阿姨这会都在忙,宿舍里只有谭佑一个人,她便也不觉得自己丢人了,在小本本上记着,一块一毛的,用手机自带的计算器算得很清楚。

    这一趟很不错,谭佑能拿到一千五。

    赚钱总是让人喜悦的,谭佑的脚轻轻在床沿上磕了两下,准备打钱给姑娘。

    汪琪姑娘,她的傻财主,谭佑点进了支|付宝,又退了出来。

    她翻身起床去拿桌子上的粉色水杯,拍了张照片进行搜索。

    很快,几个网站的信息跳了出来,价格明晃晃地标着,令谭佑头晕。

    五百二?就这么个一边两眼睛鼻子像插头的猪,印在杯子上就要五百二?!

    火爆?还火爆佩奇限量款,到底有没有人傻到去买啊!

    谭佑抬手狠狠扇了杯子上的猪两巴掌,手疼肉更疼。

    她不会无缘无故接了别人的礼物,她喜欢把账算得清清楚楚。

    于是她的收益从一千五急速掉落到了九百八,三位数和四位数,差得真不是一点点。

    给汪琪姑娘把钱打过去的时候,谭佑总算是理解了那句话。

    “钱不重要的。”

    是啊,对于那样漂亮、聪明、又有一栋别墅的姑娘来说,钱确实不是重要的。

    随随便便买个杯子送给她,就像随随便便处理一堆有利可图的废料一样,姑娘有更需要的东西去换。

    至于具体是什么,权?关系?以小换大?谭佑从来没接触过那姑娘过着的生活,不敢用自己这低俗的思维去猜测。

    这一趟之后,足足有一周时间,她没有再接到姑娘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