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真正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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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消息让我呆住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段玖宁拼上性命的行动，居然是以失败告终。
我叹了口气。
要是在当时，我没有那么多的心眼，直接跟方修打一场，开启那个所谓的阵法，拉着那帮外族人同归于尽，也就没有了现在这么多的麻烦事。
可是偏偏，我硬是把他认了出来，他也一直犹疑不决，没有对我下死手。
到最后，段玖宁把活命的机会让给了我们俩，自己开启了阵法，然而……
我见方修情绪低落，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索性说道：“等我恢复了，我们一定把那帮外族仇家找到，一个不落。”
他微微点了点头。
“你先歇下，我走了。”
“哎……”
等我反应过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没影了。
我兀自睡下。过了几天的安闲日子，现在终于有人来告诉我，外面的真实情况。
仇家们没能被“一锅端”，我估计这与他们之中有人拿走了段氏的部分力量有关。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怎样无视了血缘继承这样一个条件的。
接下来，我还要准备想办法把剩下的外族残党统统剿灭。
不过仅仅过了一天，我便认识到自己这个“剿灭残党”的想法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次日夜晚，我像往常一样待在病房里时，方修再一次从窗子里进了屋。
我刚要开灯，黑暗里的人却说了声：“先不要开灯，他们都在外边，不要让他们知道我进来了。”
我一听是他，也没多想，把伸向台灯的手缩了回来。
没想到，他凑近来，准备动我手上的针头。
“你要做什么？”我吓了一跳。
“嘘——我现在带你出去。”
“现在出去？去哪儿？”我摸不着头脑，“我们就这么偷偷溜走了，他们会着急的。”
“外面的根本就不是你认识的朋友们！”他语气很急，“你不知道，今天外面的那帮人就是已经被替换过了的，墨羽他们现在还在敌人手里。”
“不会吧？”我大惊，“那现在……”
“小声点，我带你出去。”
他快速地拔掉了我身上插着的所有管子，然后把我背到背上。
我扒在他的肩头，抓紧了他的手臂。
“等一下。”
他回过头，“怎么？”
“我的东西还没拿呢。”我说道。
“你先出去了，我来帮你拿。”
“卷轴和濯锈都在橱柜的背包里，别忘了。”
“知道了。”
就在他转过头想往橱柜的方向看的时候，我使尽全身力气，往他的脖颈上狠狠地推了一掌。
“啊！”他一个不稳，脸朝下摔了下去，连带着我也跌倒在地。我顺手从床上抄起他刚刚拔掉的点滴瓶，哐当一声砸在他的脑袋上。
“你疯了，宋濯！”他赶紧护住脑袋，“打我做什么！”
“你继续装！”我喝道，“父亲的头七还没过完，你胳膊上的黑纱去哪了？况且，濯锈根本就不在我手上，方修会忘了这事吗？”
他也不再伪装，一把掀开我，朝我扑上来，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面拼命反抗，一面大喊起来。
大概过了几秒钟，在我努力向外爬的时候，身上的力量忽然一松。接着我就听到了嘎嗒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
我捂着脖子喘了几声，接着灯就开了。
真正的方修站在我的身后，他将拧断了脖子的那个冒牌货扔到一边，俯下身子，把我抱起来。
我经过刚才那一番争斗，此时伤口被牵动，疼得我直哆嗦。方修急忙把我抱起来往病床上放。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猛地撞开了。我一回头，正看见宋平泽墨羽一干人等向我们冲了过来。
看着屋里打得满地狼藉，宋平泽狮子一样地大吼一声：“好你个方修，你做了什么！”
不等他辩驳，宋平泽一个箭步冲上来，对着方修就是一拳。
“捅人刀子也就算了，你居然偷偷溜进来做这种事！”宋平泽一边挥拳一边吼道。
我看呆了，直到宋平泽再次扑过来的时候，我才急忙制止他：“有没有搞错啊，打我的那个已经被他弄死啦！”
还好墨羽及时冲上来，把宋平泽挡开。方修默不作声地整理着被扯乱的衣领，宋平泽气呼呼地站在一边。我好说歹说让他平静下来，指着地上那个断了气的家伙说道：“刚才就是他从窗户里跑进来，想要把我骗走的。我识破了他，他就打算动手掐死我。还好方修及时赶到……”
“有人从窗子溜进来，你怎么不早说？”宋平泽质问道，“你看看，你的针管全都被拿掉了，难道是他强行扯掉的？”
我这才心虚道：“咳，我以为是方修进来了……”
“哈！”宋平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指着方修的鼻子，夸张地说道：“好你这家伙，叫你不准靠近宋濯，你这些天都偷偷进来过了吧？之前想把他捅死，这会儿又起了什么心思？”
我一方面惊讶于宋平泽那单细胞生物一般的家伙脑子今天怎么转得这样快，一方面又十分尴尬。还好，墨羽走上前来，劝开了宋平泽：“没事了，宋濯没被拐走就好了。幸好方修及时过来，没酿成大祸。”
正说着，顾苏也带着几个医生走了进来。我被重新抬到病床上摆弄了好一阵子，其他人则围拢到那个断气的家伙身边，查看起来。
墨羽从那人脸上剥下一层“皮”：“是人皮面具。那人假扮成了方修偷跑进来的。”
“是什么人？”顾苏问道。
“对方的人。”方修沉声道。
“咦？你是从哪里进来的？”顾苏好像现在才发现方修的存在，随即火道：“不是不让你进来的吗？”
“我顺着水管爬进来的，然后杀了这个异族人。”方修无辜地看着她。
顾苏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在暗地里对他撇撇嘴。
我看到一群人对方修没好脸色，心里也是无奈。还是墨羽出来解了围，他说服其他人离开，又对方修说道：“之前我们担心你的情绪不稳定，会做出不利的事来。现在不如这样，麻烦你在这里守着宋濯，以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方修看上去有些郁闷，不过他还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在那几个医生对我做完检查之后，已经是深夜了。我重新插上管子躺在病床上，一边方修搬来一把躺椅，在我旁边歇了下来。
我心知他不会睡着，放心大胆地睡了过去。
在医院又住了一些日子。期间再无人前来对我们偷袭，或许是有方修在此镇场的缘故。我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下地行走都不在话下。现在，我只盼着早些出院，把段氏灭亡的罪魁祸首——那群可恶的外族人一个不留地教训一通。
这段时日里方修问过我：“当日在山顶小庙，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说实话，刚开始我也打死都不相信。”我一边吃着他做的蛋饼，一边掩饰不住得意之色，“不过后来，我越看越觉得蹊跷。首先是你的态度。当时我心里一直存有疑惑，你既然是来约战的，为什么不使出全力呢？我觉得，你的目的一定不简单。”
看他不说话，我继续说道：“你的所谓‘易容’，也不过是戴了一层人皮面具吧？就算你能把脸做得一样，也不可能把全身都变成完全的复制品。我的眼睛看到，跟其他人不同，你的心脏部位的魂魄形态是……比较……混浊。”说到这儿我不由得瞧了他一眼，“我眼睛看到的绝大多数人的魂魄都是很简洁的蓝色团状物，但你的比较……特别，我当时就有些怀疑。”
“到了后来，我找到了两个铁证，一是你在被我刺中之后弄了个‘分裂’的招数，那时候我看到你的脖颈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二是，之后的交战中我咬了你一口，你皮肤上的味道……”
我脸上有点挂不住，看他也有点想笑的样子，忙接着说道：“后来嘛，最终告诉我你是方修的，是你的习惯。就算前面的只是巧合或者说我的错觉，那么行为习惯，甚至是表情，不是那么容易被伪装的。”
他听完这一切，愣愣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方才轻叹一声：“看来，我真的是败在了你的眼睛上呢。”
我笑笑，这时他又说道：“你很好奇我的魂魄的形态，对吗？”
我心里一紧，小心地答道：“嗯，是啊，你的魂魄是有什么不同吗？”
他道：“之前你也是这样。”
“我？”
“没错。以前墨氏把墨羽的弟弟的生命寄生在你的体内的时候，你的魂魄和他的是重叠的，所以看起来也是一团模糊不清的东西。”
我震惊地问道：“那……你难道也是……”
他肯定了我的猜测。
“对，我也是一个‘共生体’。寄生在我身上的，是我的父亲。”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去，眼神有些茫然。
我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等我马上出了院，我们一定为你的父亲，还有我的父母，我们段氏全族讨回公道。”
他拍拍我的手，点了点头。
他的消息让我呆住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段玖宁拼上性命的行动，居然是以失败告终。
我叹了口气。
要是在当时，我没有那么多的心眼，直接跟方修打一场，开启那个所谓的阵法，拉着那帮外族人同归于尽，也就没有了现在这么多的麻烦事。
可是偏偏，我硬是把他认了出来，他也一直犹疑不决，没有对我下死手。
到最后，段玖宁把活命的机会让给了我们俩，自己开启了阵法，然而……
我见方修情绪低落，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索性说道：“等我恢复了，我们一定把那帮外族仇家找到，一个不落。”
他微微点了点头。
“你先歇下，我走了。”
“哎……”
等我反应过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没影了。
我兀自睡下。过了几天的安闲日子，现在终于有人来告诉我，外面的真实情况。
仇家们没能被“一锅端”，我估计这与他们之中有人拿走了段氏的部分力量有关。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怎样无视了血缘继承这样一个条件的。
接下来，我还要准备想办法把剩下的外族残党统统剿灭。
不过仅仅过了一天，我便认识到自己这个“剿灭残党”的想法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次日夜晚，我像往常一样待在病房里时，方修再一次从窗子里进了屋。
我刚要开灯，黑暗里的人却说了声：“先不要开灯，他们都在外边，不要让他们知道我进来了。”
我一听是他，也没多想，把伸向台灯的手缩了回来。
没想到，他凑近来，准备动我手上的针头。
“你要做什么？”我吓了一跳。
“嘘——我现在带你出去。”
“现在出去？去哪儿？”我摸不着头脑，“我们就这么偷偷溜走了，他们会着急的。”
“外面的根本就不是你认识的朋友们！”他语气很急，“你不知道，今天外面的那帮人就是已经被替换过了的，墨羽他们现在还在敌人手里。”
“不会吧？”我大惊，“那现在……”
“小声点，我带你出去。”
他快速地拔掉了我身上插着的所有管子，然后把我背到背上。
我扒在他的肩头，抓紧了他的手臂。
“等一下。”
他回过头，“怎么？”
“我的东西还没拿呢。”我说道。
“你先出去了，我来帮你拿。”
“卷轴和濯锈都在橱柜的背包里，别忘了。”
“知道了。”
就在他转过头想往橱柜的方向看的时候，我使尽全身力气，往他的脖颈上狠狠地推了一掌。
“啊！”他一个不稳，脸朝下摔了下去，连带着我也跌倒在地。我顺手从床上抄起他刚刚拔掉的点滴瓶，哐当一声砸在他的脑袋上。
“你疯了，宋濯！”他赶紧护住脑袋，“打我做什么！”
“你继续装！”我喝道，“父亲的头七还没过完，你胳膊上的黑纱去哪了？况且，濯锈根本就不在我手上，方修会忘了这事吗？”
他也不再伪装，一把掀开我，朝我扑上来，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面拼命反抗，一面大喊起来。
大概过了几秒钟，在我努力向外爬的时候，身上的力量忽然一松。接着我就听到了嘎嗒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
我捂着脖子喘了几声，接着灯就开了。
真正的方修站在我的身后，他将拧断了脖子的那个冒牌货扔到一边，俯下身子，把我抱起来。
我经过刚才那一番争斗，此时伤口被牵动，疼得我直哆嗦。方修急忙把我抱起来往病床上放。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猛地撞开了。我一回头，正看见宋平泽墨羽一干人等向我们冲了过来。
看着屋里打得满地狼藉，宋平泽狮子一样地大吼一声：“好你个方修，你做了什么！”
不等他辩驳，宋平泽一个箭步冲上来，对着方修就是一拳。
“捅人刀子也就算了，你居然偷偷溜进来做这种事！”宋平泽一边挥拳一边吼道。
我看呆了，直到宋平泽再次扑过来的时候，我才急忙制止他：“有没有搞错啊，打我的那个已经被他弄死啦！”
还好墨羽及时冲上来，把宋平泽挡开。方修默不作声地整理着被扯乱的衣领，宋平泽气呼呼地站在一边。我好说歹说让他平静下来，指着地上那个断了气的家伙说道：“刚才就是他从窗户里跑进来，想要把我骗走的。我识破了他，他就打算动手掐死我。还好方修及时赶到……”
“有人从窗子溜进来，你怎么不早说？”宋平泽质问道，“你看看，你的针管全都被拿掉了，难道是他强行扯掉的？”
我这才心虚道：“咳，我以为是方修进来了……”
“哈！”宋平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指着方修的鼻子，夸张地说道：“好你这家伙，叫你不准靠近宋濯，你这些天都偷偷进来过了吧？之前想把他捅死，这会儿又起了什么心思？”
我一方面惊讶于宋平泽那单细胞生物一般的家伙脑子今天怎么转得这样快，一方面又十分尴尬。还好，墨羽走上前来，劝开了宋平泽：“没事了，宋濯没被拐走就好了。幸好方修及时过来，没酿成大祸。”
正说着，顾苏也带着几个医生走了进来。我被重新抬到病床上摆弄了好一阵子，其他人则围拢到那个断气的家伙身边，查看起来。
墨羽从那人脸上剥下一层“皮”：“是人皮面具。那人假扮成了方修偷跑进来的。”
“是什么人？”顾苏问道。
“对方的人。”方修沉声道。
“咦？你是从哪里进来的？”顾苏好像现在才发现方修的存在，随即火道：“不是不让你进来的吗？”
“我顺着水管爬进来的，然后杀了这个异族人。”方修无辜地看着她。
顾苏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在暗地里对他撇撇嘴。
我看到一群人对方修没好脸色，心里也是无奈。还是墨羽出来解了围，他说服其他人离开，又对方修说道：“之前我们担心你的情绪不稳定，会做出不利的事来。现在不如这样，麻烦你在这里守着宋濯，以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方修看上去有些郁闷，不过他还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在那几个医生对我做完检查之后，已经是深夜了。我重新插上管子躺在病床上，一边方修搬来一把躺椅，在我旁边歇了下来。
我心知他不会睡着，放心大胆地睡了过去。
在医院又住了一些日子。期间再无人前来对我们偷袭，或许是有方修在此镇场的缘故。我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下地行走都不在话下。现在，我只盼着早些出院，把段氏灭亡的罪魁祸首——那群可恶的外族人一个不留地教训一通。
这段时日里方修问过我：“当日在山顶小庙，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说实话，刚开始我也打死都不相信。”我一边吃着他做的蛋饼，一边掩饰不住得意之色，“不过后来，我越看越觉得蹊跷。首先是你的态度。当时我心里一直存有疑惑，你既然是来约战的，为什么不使出全力呢？我觉得，你的目的一定不简单。”
看他不说话，我继续说道：“你的所谓‘易容’，也不过是戴了一层人皮面具吧？就算你能把脸做得一样，也不可能把全身都变成完全的复制品。我的眼睛看到，跟其他人不同，你的心脏部位的魂魄形态是……比较……混浊。”说到这儿我不由得瞧了他一眼，“我眼睛看到的绝大多数人的魂魄都是很简洁的蓝色团状物，但你的比较……特别，我当时就有些怀疑。”
“到了后来，我找到了两个铁证，一是你在被我刺中之后弄了个‘分裂’的招数，那时候我看到你的脖颈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二是，之后的交战中我咬了你一口，你皮肤上的味道……”
我脸上有点挂不住，看他也有点想笑的样子，忙接着说道：“后来嘛，最终告诉我你是方修的，是你的习惯。就算前面的只是巧合或者说我的错觉，那么行为习惯，甚至是表情，不是那么容易被伪装的。”
他听完这一切，愣愣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方才轻叹一声：“看来，我真的是败在了你的眼睛上呢。”
我笑笑，这时他又说道：“你很好奇我的魂魄的形态，对吗？”
我心里一紧，小心地答道：“嗯，是啊，你的魂魄是有什么不同吗？”
他道：“之前你也是这样。”
“我？”
“没错。以前墨氏把墨羽的弟弟的生命寄生在你的体内的时候，你的魂魄和他的是重叠的，所以看起来也是一团模糊不清的东西。”
我震惊地问道：“那……你难道也是……”
他肯定了我的猜测。
“对，我也是一个‘共生体’。寄生在我身上的，是我的父亲。”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去，眼神有些茫然。
我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等我马上出了院，我们一定为你的父亲，还有我的父母，我们段氏全族讨回公道。”
他拍拍我的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