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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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行,人长得漂亮还不许多才多艺啊。”虎牙反驳道,说完还若有所指地看了雀斑女生一眼。

    “你!”雀斑女生气急反笑,大庭广众下同一个班级的人争论,反倒会让别人看了好戏,“那咱们就等着瞧好了。”

    钢琴演奏是个很难进入决赛的项目,单纯听钢琴声,在一个气氛欢快的校园文艺晚会上,实在是有些无趣。

    他们俩人说话都虽然有些压制,但前后桌的距离,这些话她想不听到都难。

    她笑了笑,心里不甚在意。

    是靠实力还是靠脸,到时候自有分晓。她很期待,等自己表演完毕后,那个雀斑女生的脸色,想必也是精彩极了。

    无形装逼,能给敌人最大的伤害值,同人争的脸红脖子粗是一件十分掉价的事情,米暖不会去做。

    大约到一个小时后,老师报到了米暖和沈湛的名字。

    俩人从座位中起身,上场,先是朝评委老师和场下的观众们优雅的行了个礼,动作行云如水,才开始入座演奏曲目。

    初一上场,底下的观众就被俩人惊艳到了,两个人长得可真是赏心悦目,走路行礼的姿态都是那么漂亮。

    底下传来了交头接耳的声音,刚才的节目有些无聊,同学光顾着熬时间轮到自己,没有听到是谁上场了。

    “是十班的米暖,还有沈湛。”他俩平日里素来低调,因着出色的容貌,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长得那么好看,要是我是评委,肯定选沈湛了。”一个女生眨着星星眼,说道。

    嗯,颜控才不会关注对方多少有才华,颜正即正义。

    泼凉水的也不少,心想自己表演的辛辛苦苦,若米暖仅仅靠脸就能参加学校文艺汇演,那未免也太可笑了点,评委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呢。

    调节好话筒位置后,悠扬动听的钢琴声响了起来。

    女生弹的犹疑,轻柔,男生弹得坚决,有力,光是画面就是如此动人,更可况,俩人弹得还不赖。

    渐渐的,后排的同学也安静了下来,静静的欣赏着这支的曲子,即使他们不懂音乐,却很奇异,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少年少女对爱情的迷茫,追寻,到最后得到。

    轰轰烈烈,大起大落,乃至平静。

    坐在第一排充当评委的老师,不住的点头,交头接耳,好多年没听到在初选时听到如此打动人的钢琴声了,心里也不禁开始怀疑,沈湛他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在钢琴声中,教音乐李老师听到了男女生之间的浓浓爱意。

    早恋可不好呀,到时候找沈湛他们的班主任说一声,让施老师留意一下这两个同学,李老师也是为他俩操碎了心呀。

    虎牙男生一脸得意的看了雀斑女生一眼,看吧,他的女神可是多才多艺的人。

    雀斑女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却又不得不服,良久才冒出了一句,“你当初和米暖搭话,还不是喜欢她的颜。”

    “对的,”虎牙男生不仅没有急急否认,反而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现在一想到米暖还那么有才,更加喜欢她了呢。”

    见虎牙男生这样,雀斑女生无话可说,她握紧了拳头,自己的容貌不及米暖,才艺可不要被她比下去了。

    评委老师很顺利就让米暖他俩过关了,还很八卦的问这首歌弹得是不是他俩的感情。

    沈湛只是笑笑,并不做解释。如果大家都知道米暖是自己的女朋友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打不该打的注意,觊觎他的阿暖。

    “老师可别误会了,”米暖坦然地说道,“单纯只是因为这首歌要表达这个意思,所以我和沈湛才会这么弹。”

    李老师眼里存着疑惑,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底下的同学也是一脸明显不信的表情。

    比完赛后,十班的同学还在上体育课,沈湛提议去不要去上课了,俩人在校园长椅上坐坐,休息一会儿。

    米暖欣然同意,体育课实在无聊,也是一节唯一落下了也不用补的课程。

    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人工湖,不时有金色的鲤鱼跃出水面,沈湛心思晦暗不明,舞台上的阿暖太耀眼了,那些男生毫不掩饰的爱慕欣赏眼神,让他异常烦躁与不安。

    他又能说什么,他没有任何立场,在阿暖眼里,自己只是她的好友之一,仅此而已。

    要是,要是自己是他的男朋友就好了,沈湛这样想着,异常克制冷静的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把阿暖变成自己的女朋友。真的好想好想把她关起来,只有自己看得到。

    “阿暖。”沈湛轻轻喊道,声音中带着自己也察觉不到的颤抖。

    “嗯?”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的演奏好那首曲子?”他问道。

    米暖笑了笑,露出两个酒窝,“我当然知道啊,因为你厉害嘛。”听张婶说沈湛都练了十二年的钢琴了,拿下那首曲子自然是不在话下。

    “不是这个原因,”沈湛否定道,他转头看她,小心翼翼却又目光虔诚,黑色的眸子里只有她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

    米暖无知无觉,在看人工湖里的鲤鱼跳起又落下,津津有味。

    “哦?那是什么原因呢?”她问道,语气平缓,却没有半点疑惑。

    沈湛突然恨起了那几条傻鱼,夺走了阿暖的注意力,心思未变,“其实我—”

    还未说完喜欢你三个字,下课铃突兀地响了起来,沈湛徒然惊醒,情绪从偏执的漩涡中解脱了出来,竟稍稍有些庆幸阿暖刚刚光顾着注意那条傻鱼,自己刚才的样子,一定很可怕,吓到她就不好了。

    米暖还等着他的下文,看了鱼儿半天也有些无趣,转头问道,“沈湛,快说你弹得那么好有什么秘诀?”

    沈湛收敛了自己的表情,视线转向了别处,风淡云轻地一笑,“用心。”

    “噗,还以为是什么答案,这和你教我的一样嘛。”米暖说着起身,“走吧,下课铃刚才打过了,咱们回教室吧。”

    “嗯。”沈湛淡淡应道,沉默了一路,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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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深的长廊里,两侧满是房间,后头是渐渐破裂坠落的石板。

    上次的梦,又开始接着做了吗?沈湛站在长廊中央,笑了笑,真是个稀奇的梦。

    原本想立即结束这个梦,他不想陷入这种回忆中,没有什么意义。鬼使神差的,往后退的脚步前进了一步,联想到上次梦中沈父和那个女人,他突然想看看,自己的潜意识对某些事情是什么看法。

    他走了一步又一步,经过了一间又一间房间。

    “咦?”他挑了挑眉,原本抬起的脚又轻轻放回了原地,那个房间里,正在演着一场默剧,自己正躲在垃圾桶边上,等待有熟悉路线的人,能带他逃离这该死的迷宫似的小巷。

    正是自己几个月前,自己经历过的。

    然而,脚步声已经一点一点地向他靠近,男人喧嚣而又得意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看你能逃到哪里去,嘿嘿。”

    男孩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坦然的走了出来,“我跟你们走。”

    ……

    不对,怎么会这样,现实生活中,他的阿暖明明把自己解救了出来,自己最后回到了国内。

    第一次,梦中的时间长廊出现了差错。就在他思考的那一刹那,脚下的石板碎了。

    他又一次从睡梦中解脱清醒了过来。

    ----------

    昏黄的灯光下,沈湛盯着白色的天花板,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串联起来的梦,富有逻辑,却又稍显诡异,沈湛一直以为他做的梦只是在自我回忆,以及潜意识怀疑的事情。

    只是,这一次他迟疑了,他最新看到的那间房间里,出现了与先是记忆不符合的情况。走过那么多房间,这是第一次,他心中有强烈的预感,接下来的房间会发生更多的错乱。

    一般来说,人在睡觉时做的梦,醒来基本都是忘了大概,他也是这样,除了最近的这两次。

    沈湛就像来到了自己的记忆宫殿,强迫他观看,记住,醒来后竟然也能记住大概。

    似乎只有他睡在阿暖睡过的那张房间里,才会做梦,自己的房间则不然。他食指微微曲着,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这种事情,无法用科学解释清楚,心里起了疑心,有些事情急需验证。

    他拿起矮柜上的手机,拨通了周烨的电话。

    三更半夜,这个睡觉的点还会打来电话的,也就只有沈湛了,听着铃声,周烨条件反射地接起了电话,睡意朦胧,“喂,我是周烨。”却声音洪亮,口齿清晰。

    “嗯,沈贵喜那边的眼线已经安插妥当了吗?”